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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从哪里来》读书笔记

2023-03-13 08:00:31  本文已影响人 

《力量从哪里来》读书笔记

作者:李一诺

出版时间:2021年12月

二十岁之后,我的女性偶像一共有两位,一位是研究螺纹钢十多年的毛毛姐,专业领域的专业人士,早些年玩儿微博的人可能知道这个ID,投资圈女混混。其专业程度,是我迄今为止所认识的身边能摸得着的真实人类的最顶级。这个不止是说她做投资有独到的眼光和真挚的热情,而是我认为,她对投资的看法,对于人性的分析,已经到达了顶峰的程度。再加上她自身的一些经历,几次跌落谷底,又都靠着自己的心力顽强地复出,并且做地更好。第二位,就是李一诺,初识一诺是我曾经信托圈儿的小伙伴儿分享了她的观点还有一土学校给我,然后恰巧给我带来心灵震撼的一本书《臣服实验》也是因为李一诺,才有缘引进中国,和中国读者见面。而一诺,更是为此书做了序,甚至在2022年开了关于臣服实验的工作坊。

生命中很多的缘分多么的神奇,2022年的2月18日我翻开了《力量从哪里来》,本来半天就能看完的,我却在两周内认真读了两遍。至今仍然记得,2022年的年初,四个小时读完之后,怔怔地回不过神。一抬头恰巧看到窗外,北京郊区白茫茫的未融化的雪。

心里那种既茫然,又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清晰了的感觉,就像,阳光照耀在雪地里的光,突然照亮了心底的某个角落。2022年3月6号,在书的封底,我写下了自己的小愿望,当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希望自己的墓志铭是什么。

这个周一,2023年3月6日,当我再次翻起这本书的时候,看到封底记录的读书笔记时间时,乐了。恰逢一周年。

是的,我还有部分改变世界的小心愿。什么叫改变世界,在我的理解里,是部分的对自己生活的环境产生影响力。哪怕只是自己生活的社区,或者,是自己的家族,有过积极的影响力。这些,都是为改善世界做了一小步的努力。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这本书特别想推荐给姑娘们看,我始终认为,职场女性承担的压力和消耗要多过男性。部分原因是男女传统分工不同,也有来自心理生理的天生构造因素。这些年刻意地去看了一些女性成长主题的书,发现自己关于人生的、工作的、家庭的、教育的小困惑和小纠结,原来并非我个人所特有的,原来大家都差不多呀。所以,敞开心扉,一起来读书吧。

作者李一诺,一土教育和“奴隶社会”的联合创始人,曾任麦肯锡全球董事合伙人和盖茨基金会中国办公室首席代表。当然,更了不起的是,在麦肯锡工作的六年时间里,不仅成为了合伙人,更孕育了仨娃。

陈行甲为李一诺做的序言里,这么评价“一诺的特别,还在于她异于常人的勇敢。她看准了,想好了,就去做,全身心地投入,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劲儿,真的是无问西东”。在一诺放弃那么光鲜亮丽的麦肯锡标签后,陈行甲祝愿她,“你只有过得好,才会让这么多喜欢你的人看到,理想是有力量的,是会放光的。”

我异常羡慕李一诺的同伴友情,颜宁(普林斯顿大学雪莉.蒂尔曼讲席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也好,邢军(生物学博士,美国大型口腔公司全球高级副总裁兼大中华区总裁)也好,都是一诺的灵魂挚友。邢军评价她们之间的友谊是“这种互相懂得使我们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无条件地互相帮助,互相托底,互相成全。”

回顾工作的十六年,运营公众号的7年,做妈妈的11年,一诺说,每一个“不敢”在当时都理由充分,天经地义。但陷在那些天经地义里时,却看不到出路。人生面对的难题看似不同,但背后其实有共性。如果刨根问底,就会发现问题的底层总是我们无法面对的某种恐惧。

一个看似残酷的真相是,人生所有的难题最终都要自己去面对和处理。

老师教不会你学习能力,营养师不能确保你身体健康,健身教练不能帮你减肥,最终,需要去做努力,让改变发生的,只有你自己。

我们时常需要问自己几个问题:

面对这个选择,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这件事,为什么对我重要?真的这么重要么?

如果没那么重要,那真正重要的是什么?我更深层的恐惧是什么?

这件让我恐惧的事,真实存在么?

“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圣严法师的十二字箴言,便是通往光的路径。

每个人生命里的太阳,其实是自己。我们需要的是找到和发挥自己的心力。当能够面对内心的恐惧时,你就会发现,自己坐在一座大金矿上,这里面有光,有热,有无限的包容和能量。

作为一枚70后,一诺初出国门时,遇到了很大的语言障碍。刚开始连菜单都看不明白的一诺,用四年时间读完了博士,答辩预演时,甚至有几位美国人听完说,一诺,你的英语怎么讲的比我都快,慢一点儿!人生的挑战就是这样,看上去不起眼的事,对自己来说很可能是一道大坎。所以成长的第一步,就是诚实面对自己感受到的困难,接受自己“不会”“不能”。一旦我们直面问题,应对挑战就不难。

初入麦肯锡,东西方文化差异巨大,从科研到商界。童年记忆是冬天围着蜂窝煤炉子烤冻疮的一诺和三岁就随父母滑雪的美国同事,隔着鸿沟。一诺从最基础的事情开始,做PPT、EXCEL、写工作邮件。自己水平不行,就付出200%的努力。为了留一条满意的语音留言,一诺甚至反复录制十几遍。

一诺的职场成长重要转折点,发生在进入麦肯锡一年后。这个在日本的项目一共三个人,项目经理是韩国人,咨询师是日本人,还有一个是一诺。项目的副董事是的德国人,在日本办公室以高标准、严要求对工作挑剔闻名。由于一诺负责的项目线是一个复杂的罕见病模型,所以数据模型特别复杂。在内部会上,一诺向领导们汇报数据模型,很完美地回答了领导们的提问。终于汇报完,一诺憋了好久起身去洗手间。在往厕所小跑的路上,德国领导从后面叫住了她,对她喊“一诺,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工作非常出色!”。一诺至今还记得在通往洗手间的窄道上,那一刻,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那一句认可,给当时的一诺带来了急需的自信。虽然看上去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但的确是一诺名副其实的转折点。

再之后,一诺成为了比较资深的咨询师,特别擅长对于大家的思路提问题,挑毛病。一次工作坊上,一诺又一次对每个人的思路提出了问题,项目经理直接把白板笔丢给一诺,说:你别光提意见,去写写你的建议吧。一诺,你很聪明,但真正的聪明人并不是会挑毛病,而是会找解决方案。这对当时的一诺来说,是重要的一课。

快车道上,不敢放慢。在麦肯锡的第二年,一诺积攒了些经验,非常想回中国工作。但是有前辈善意提醒,跨办公室做项目,有很多现实的挑战。一是得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匹配的时间,经常一等就是好几个月。二是在中国办公室,作为中国人的一诺并没有什么优势。等待合适的项目出现就要几个月到半年。就算上了项目,人生地不熟,也不一定做地顺利。而且在别的的办公室,不会有人帮一诺说话,别人升项目经理,你升不了,就得等下一轮,就又是半年。一诺开始思考,只是个初级员工,连项目经理都不是,要自己折腾,跨太平洋做项目、找项目、找领导,本身就困难重重,还要承担风险,结果可能是减缓升职的速度,那自己到底图什么?

就是这个图什么,让一诺有了和自己对话的机会。

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在中国工作的经验。

如果这种经验会放慢升职速度,能接受么?

不能接受是因为自己被挟持在一场比赛里,这场比赛在小环境里似乎是事情的全部。

但真相是这样么?

并不是。

所以,如果因为想要经历、经验而在这场比赛里“落后”可以接受么?

经过一番思考,一诺觉得可以接受。

做了这个可以“慢”和“落后”的心理调整,一诺开始认真寻找机会。

终于,在有了发心一年以后,一诺接到了来自上海的电话。而且依旧是医药领域,没有偏离她的主线。

知道自己看中什么,项目内容就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项目,一诺认识了许多中国办公室做医药项目的团队,再然后,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虽然确实慢了几年才升职,但是一诺反而因为在那个阶段的选择,有了不一样的视野和积累,在做到合伙人位置的时候,不过是进麦肯锡的第六年,按照原有的标准,并没有耽误什么。

这种对“慢下来”的恐惧,其实源于我们误以为每一段经历都有明确的标准和时间表。

人生最重要的是丰富的经历和思考。因此,我们在做选择时,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这个选择会不会扩大视野,加深认知,如果是,就选择这条路。外在的快和慢,其实都是暂时的。

真正的成长都来自看到和面对自己的恐惧。和自己的对话会让我们发现潜意识里坚信的很多东西不一定是正确的。其实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很多“天经地义”的限制都来自我们的内心而已。

长江商学院曾经采访一诺,请她为自己的领导力打分。一诺说,我给自己打100分啊。半开玩笑的一诺,其实是认为,这个问题不对。在问题的背后,更应该思考的是,身为女性的我们,是不是太在乎别人的评价了?建立自信的前提是我知道自己大概做到了什么程度,这时同事和领导对我们的评价是很重要的。但是一旦自己有了概念,就不能永远处于这种心态。如果一直在寻求外界认可,就很难在职场上获得成长。

我们一般认为,标尺在权威人士手里,在机构手里。深层的心态是把评判自己的权利拱手让给别人。

我们为什么这么在意外界的评判?其实讲到底是对自己的不接纳,所以希望通过别人的接纳来证明自己还不错。但是向外部寻求认可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即使一些人接纳了你,还会有一些人不接纳,你不可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好的。去追求所有人的认可,既不可能做到,更不可能给你带来真正的成长。

从寻求认可到寻求支持。不是问,你看这样行不行,而是,我想做的事情是这样的,你可不可以支持我。

我们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们,自己就可以判定“今天我很棒,可以开心舒畅”。

社会层面对女性依然有很多结构性限制。2018年美国劳工部发布的各国劳动参与率,中国女性的劳动参与率接近70%,超过该调查涉及的许多其他国家,看起来很自豪。然而,这个数据背后,有我们需要关注的另一面真相。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包括人大代表、领导官员、经理在内,中国的女性比例只有17%。女性CEO只有3.2%。如果将人大代表和其他国家的议员相比,中国的女性代表比例不足23.6%,在191个国家中位列71。真相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曾对29个主要成员国男性分担家务的时间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中国男性每天在照顾家人、购物和家务活上花费的时间只有91分钟,远低于各国此项的平均数据134分钟。中国男性投入打扫卫生等日常家务的时间为48分钟,而中国女性则每天投入155分钟,是男性的三倍多。真相之三,不管是在城镇还是在农村,女性和男性的工资差距都比较大,而且越来越大。


所以对每一个女性来说,在可以发挥作用的空间里,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麦肯锡对超过1500家公司进行大规模研究后发现,女性高管比例越高的公司,业绩越好。这是非常有力的真实数据支持。

一诺回顾从做事到团队建造,再到教练,其实真正有激励的并不是豪言壮语,而是你真实的选择和言行。这时候,我们不仅会影响身边的人,还会影响看似与我们无关的人。副董事这个位置在麦肯锡是出名地难做。一方面,夹在大领导和项目经理中间,工作职责很模糊,而且成果很难被看见;另一方面,在这个职位过渡的几年,是为了证明你有做合伙人的能力,如果无法升职,就要走人了。所以当一诺评选上副董事时,就准备好了要“拼”和“熬”两年,过两年没有个人生活的苦日子。在一诺去请教领导应该怎么安排手上的工作时,当时的领导说了一句让一诺终生难忘的话:如果你觉得这两年会这么痛苦地过,那你痛苦就是活该。这句话点醒了一诺,在任何阶段,都不要把主动权交出去——不管是交给一个职位、一个人,还是一个阶段。在任何阶段,我们都有自己如何度过的主动权,哪怕看上去有很多限制,我们还是有做决定的空间,不要轻易放弃。

真正成功的人,走的都不是这一条被恐惧裹挟的路。这条路走不远。自己的全部能量都要被无穷无尽的恐惧消耗了。如何能走远?

领导,究其核心,是有远见、愿景、方向感。大家可以回忆一下自己喜欢的领导,都是有见解、有战略眼光、有方向感的,对吧?他们能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提出清晰的观点;没有观点的时候,知道如何获得观点。

方向感从哪里来?

多观察,多提问。多实践,多犯错。一诺回忆工作的这些年里邮过去数次尴尬的无知和很多不知道如何着手应对的问题。每一次的出路都是去做,出了错,就总结和反思不断改进,方向感因此慢慢形成了。再就是多琢磨多思考。真正优秀的人,是不停地深入思考的人。相比身体的忙碌,更重要的是勤于思考,早思考早讨论,早在核心假设和核心问题上形成观点。这时候花一个小时,比后来走错方向之后花十个小时应对都有效。

每个人的能力和能量都是有限的。所以领导力的精髓是为团队的成功创造环境和条件。要有共赢思维。我的成功不意味着你的失败,不必零和。有的时候,“墙”存在,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所以把故事讲好,要做什么、怎么做,讲通这些,“墙”就不攻自破了。注意创造坦诚文化。其实对个人也好,组织也好,最大的成本是不信任带来的各种内耗和管理成本。所以从自己做起,有意见就当面谈,创造一个以信任为基础的组织环境。

从执行者到好领导,需要有方向感,能选对路,看得到“墙”,会“砸墙”。上面眼睛看得远,下面脚站得稳,有使劲儿用的脑子、一颗爱心,加上一张“厚脸皮”。

一诺发现,有一些让她仰望的领导给人的感觉非常不一样,他们话不多,但很会听。似乎听你说完,他们就知道你深层的问题是什么。他们还特别会问问题,有时候提一个问题就能让思考方向大不一样。

这是什么能力?这是教练的能力。做教练,是更高阶的领导力。我们很多人对教练有误解,觉得就是教别人做事。其实职业教练并不教怎么做,也不告诉你答案,而是看到了你看不到的东西,通过问问题,做你的镜子,让你自己找到答案。

做有效的讨论和决定,需要人处于“敞开”的状态。敞开并不是松散,而是认怂,承认有些问题我不懂,在做了足够多的功课和思考之后,坦诚我们当下认知的边界在哪里。

说的状态往往是防御性的,是证明“我行”的状态,非常以自我为中心,其实也带有隐性的进攻性。因此,别人只能挑战你。一旦敞开到“倾听”的状态,就会发现对方也是“敞开”的,你可以听到他们真正的想法和真正的困扰。

在“人”的层面,敞开才可能有联结,有联结才可能有信任,有信任才可能有“事”的层面的变化。

要做镜子,不做海绵。一个人重要的成长就是意识到别人说的话都是他们内心的投射而已,和你并没有关系。我们需要做的,不是见什么吸什么的海绵,而是一面镜子,降头给你的评判反射回去。

作为女性,养育孩子是一个重要的话题。一诺曾经觉得,人生这么苦,自己都没活明白,为什么生个孩子,让他来世上遭罪呢?她身边的两位挚友,触动了她。朋友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孩子能改变这个世界呢?世界的改变不都是人推动的吗?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和任何事情一样,我们做决定是基于对未来的预期。很多人要孩子是因为想到了多年以后含饴弄孙的美好,而实际上在孩子成长的18年间,事实离这种美好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人就是这样做决定的,是我们的大脑和心理机制使然。所以,六年里,一诺有了三个宝宝,也更加理解了生养孩子实际是每个成人的自我完成之旅。

从对孩子的期待里,看见了自己。人最终的成功不是外在的标签,而是灵魂和外在一致,是活出人生的无限性。孩子天生就是“自由、无限”的,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时刻生活在想象里的:过家家能玩一天,一堆沙子就可以是整个世界。孩子天生也是无畏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为什么要害怕,于是什么都要尝试、要突破边界,而且乐在其中。

而成人向往的“成功”,讲到深处,无非是能活得像孩子一样——即使有了时间的概念,还能够“活在当下”;即使了解物质的必要性,还能不忘追求自由和无限;即使知道险恶,还能无畏;即使看到了各种问题,还能没有分别心地投入。

有了这番醒悟以后,一诺对孩子的期待变了,希望他们无论外在如何,都能成为一个“灵魂和外在一致”的幸福的人。希望孩子们的灵魂能够最大限度地绽放,在这个基础上吸收知识,锻炼能力,认识世界,在和世界的相处中推动良性的发展。

那么,如何让孩子成为这样的人呢?其实只有一条路,就是父母自己在这样生活。

养育孩子,一诺推荐了许多书:《爱和自由》、《捕捉儿童敏感期》、《孩子,把你的手给我》、《游戏力》、《让孩子拥有最快乐的一生》

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和孩子有深度的联结和沟通,有意识地放下自己的目的,和孩子对话。一旦做到,就会发现孩子有非常多让你惊喜的好主意,母亲和孩子可以共同前往一个不曾想象的世界。

学会沟通,对于工作和做妈妈都很重要。沟通需要用脑分析对方的核心诉求,用心听懂对方更深层次的情绪、意见。这恰恰是妈妈在陪伴孩子的过程中,特别得到锻炼的能力。同时处理好很多事情,需要很强的项目管理能力,其背后是清晰的思路、高效的时间管理和稳定的心态。这些能力也是当妈妈之后不得不日益增强的。

最后,一诺提到,放弃完美主义,想哭就哭,需要帮助就张口。你的状态好是一切的基础。状态好,就能接纳自己的真实感受和情绪,特别是负面情绪。

有了第一个孩子后,一诺作为背奶妈妈遭遇过不少尴尬,譬如在外出差借了客户的办公室,边准备孩子们的口粮边挂着耳机开电话会,哪想到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提前回来的办公室的主人撞见了尴尬的一幕,万幸没有暴露身体部位。这闹剧般的事件很快就过去了,不过它莫名给了一诺一些不曾有的勇气。

一诺在麦肯锡的某项目德国总部,遇见的高管无一例外都是德国男性,还都是物理学博士。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做好项目的负责人,一开始,一诺很怕自己的不同。在需要做项目汇报的前一晚,一诺辗转反侧,既然不一样,那不妨就从承认这点开始。第二天,一诺穿着特地准备的亮色衣服,进入了黑压压一片深色西装的德国物理学博士中,开场就和大家说,我和在座的各位非常不一样。你们都是德国人,我不是;你们都是男性,我不是;你们都是物理学博士,我不是。我想也许这些不一样,可以让我们更容易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公司在这个业务上的战略问题,也能使我们有用不同的视角思考突破核心的增长的机会。这次的会议开得很不一样,有了非常热烈的讨论,一诺也收到了很好的反馈。

这也是一诺第一次主动把自己标记成“不一样”的那个人,不将其作为劣势避免,而是作为优势去开启高质量的互动。

从麦肯锡到盖茨全球基金会。一诺面对了一个不容易做的决定。这份工作的收入比在麦肯锡做合伙人的收入低了不少,而那些年,一诺的先生做各种创业尝试,有成功、有失败,一诺的工作一直是家里唯一的主要收入来源。其次,麦肯锡的合伙人离职,一般是去大企业做高管,或者做投资,而慈善是很“边缘化”和“没前途”的职业路径。一诺非常尊敬的一位领导直接跟她说,这个选择,是“职业自杀”。再次,为了这份工作,一诺需要带着三个很小的孩子搬回北京,他们不熟悉国内教育环境,工作和生活都要重新开始。最后,一诺有一个重要的心结,就是麦肯锡的合伙人有天底下最好的医疗保险。一诺或者家人如果需要看医生,不管想去哪个国家,找哪位高级专科医生,都可以放心去看,而且100%报销。经过和自己的对话,一诺意识到,表层不合理的担忧之下的真相是什么。所有保险都有给我们“安心”的心理意义,但是否“安心”说到底不是外界给了我们什么保证和承诺,而是我自己可以说了算。我们总想用一些外在的东西保自己的平安。而外在的东西都是虚幻的,今天可以有,明天就可以消失;今天可能是你的,明天可能就和你没关系了。所以,这样的“拥有”,不过是恐惧使然。

其实我们人生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被恐惧追着跑。它像一个巨大黑影跟在我们身后。所以我们不停地跑,但发现永远甩不掉他。出路只有一条,就是转身面对。要想“打败”黑暗,不是靠对着黑屋子拳打脚踢,而是开灯。一旦打开灯,房间里的黑暗就荡然无存。但是这个开关只有等你敢于转身时才能打开,这恐怕是人生最大的悖论。

一诺于2015年离开麦肯锡,2020年离开盖茨基金会,每一次离开从表面上看都很“可怕”。但其实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这些年一诺一直在做的两件事:“奴隶社会”公众号和后来的“一土”教育创业,再到后来的诺言社区,完完全全是自己“下场”了。没有组织和平台的支持,成或不成,美誉或毁誉,都要自己承担。

一切真正激励人的事物的起点,其实都是内心某种真实渴望的表达。

做“奴隶社会”公众号的经历对一诺有很深刻的影响。一方面让一诺看到了人生百态,另一方面一诺感受到,每个人的起点和境遇不同,但人生而为人共同的底色,都是关于梦想、勇气、自由、孤独和爱。这些共同的底色,让一诺直到今天还会经常在看投稿的文章时流下眼泪。

因为变成了半个公众人物,一诺曾经被跟帖评论,大意是“你家有几个阿姨和司机围着你转,帮你带孩子?别来这里误导大家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一诺感受到巨大的委屈和愤怒,不过,等平静下来,一诺想起一直很受益的一句话:“别人如何评价你,反映的是他的水平,而不是你的水平。”再退一步想,人们之所以会这么评论,是因为很多人的生活里确实有很多的限制和无奈。

“奴隶社会”自诩为一群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有理想,对自己有高的要求,对生命意义的思考不曾停止。他们“心比天高”,生活在真实的世界,却总不忘抬头看看远方;他们心怀天下,总希望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能够给这世界留下点儿印记。

作为纯粹的教育外行,创办一土学校,没资源,没经验,没资质,一诺时常觉得举步维艰,比如为了更合适的办学场地搬家多次,有人戏称他们是“马背上的学校”,而老师和家长也随一土,付出了很多明里暗里的成本,并非没有怨言。《无问西东》影片结尾有这样一段话: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们要面对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世俗是这样的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他们的念头来......

身处这些困境中,一诺也忍不住问自己,何苦呢,这么折腾自己。这时候她记起妈妈说过的一番话: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顶多有一个错,就是“没做”的错。你只要做事情,就很容易因为各种原因生出很多错。因为你在明处,各种麻烦都会来找你。

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件事呢?一诺经常会问自己。一路走来,我看到了世界的很多可笑和矛盾之处,而推到这些问题的根源就会发现,如果有什么根本的解决方法,教育肯定是个其中一个。

经历许多困难后,为什么这么多人还在坚持做梦,也许,可以用泰戈尔的一句话回答:

我们生命中也有有限的一面,那就是我们每前进一步都在消耗自我。但我们的生命中还有无限的一面,那就是我们的抱负、欢乐和献身精神。

教育也好,人生也好,归根结底就是要发展人的生命中无限的一面。

世界与我们每个人有关。所有的经历,从助人始,以助己终。一诺在做慈善的那些年,遇见了许多像陈行甲一样的逆流而上的力量。透过他们眼里的光,一诺说,看到的是标签之下生而为人最朴素的同理心、大爱、智慧和勇气。

知来处,方知去处。

一诺的乐观以及精神上的独立富足,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上一辈女性的“大智慧”。她的母亲经历五次失业,但总是有勇气面对并付诸行动,最后走出了一条让一诺坦诚自己都做不到的路。

父母可以给孩子最大的财富,或许就是富足的心灵,在任何困难和低谷面前,都相信“我可以”的信念和行动,以及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和幽默感。父母对自己生活的态度,就是给孩子最大、最真实的激励。

“占有多少才更荣耀,拥有什么才能被爱?”

人生无非是一趟主观的旅程。如果内在没有感知、给予和接受爱的能力,有再多“客观”的条件又有什么用呢?但我们大部分人却因为紧紧抱着颠倒的理念,一生不断地外求和奔跑。这样的奔跑,其实是逃离。逃离不被接纳的恐惧。

物理规律是给予越多,剩下越少。而人生的规律是,给予越多,收获越多。当我们能“无差别给予”的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美国女作家玛丽安娜.威廉森写到:

使自己渺小,并不能帮助世界。

放低自己,让周围的人有安全感,并不能启发别人。

我们都应该光彩照人,像所有孩子一样.......

当我们允许自己发光时,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允许他人发光。

当我们从自己的恐惧中解放后,我们的存在也自动解放了别人。

愿这本书也能帮助你打开一些缝隙,面对那些曾经和当下的“不敢”,感受在时光的缝隙里,属于你自己的生命之光。

照亮自己,也照亮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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