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读后感 读书笔记

毒堇之杯读后感

2024-05-17 12:01:21  本文已影响人 

毒堇之杯 读后感

前言:再删?

雅典的男人十分令人耻笑,他们把漂亮的女人先看做战利品,然后发动战争;可是一旦失败了,本来作为彰显胜利和荣耀的战利品立马变成了牺牲品和替罪羊。也就是说,雅典的成年男性公民,这群在日常生活中就奴役他人的人,根本没有认识自己的欲望,不能认识自己欲望的人不是贤人;有欲望却不能根据理性和现实来实现它,说明他们不是强人。那么一个德性鄙薄又怯懦委过的人,他们为了给自己涂脂抹粉,最喜欢干的事自然就是进行宏大叙事生产了,于是一部部悲喜剧如闹剧般上演,一场场演讲如叫卖般进行,一次次宣判如游戏般亮相,一个个灵魂如蝉虫般逝去。

雅典,它引以为傲的民主,培养出来的是瘾君子、智者和讼棍;它的重装步兵,除了能够符合这一军种的定语外,没什么能符合的;它被后世记住的伟大灵魂,毫无例外都被这个城邦驱逐、判刑、侮辱。这个城邦标榜德性,却没有德性;叫嚣正义,却率先践踏正义;喜爱美丽,却瞧不起女人;崇尚智慧,却被人耍的团团转;这是一个蠢人政治的典范——越缺少什么就越鼓吹什么,但越鼓吹什么就越暴露自己缺少什么。

斯巴达,这个寡头城邦,摧毁了雅典,简直是让人拍手叫好的大好事——犯下罪的城邦理应被毁灭。雅典的民主制死了,它教育人民,管它贵族还是平民,搞普遍的平等政治最后一定导向贵族政治;它教育人民,管它贵族还是平民,如果统治者不是贤者和强者,城邦早晚要完蛋。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是天才的政治家,他是要教青年成为哲人的同时成为政治家的。哲学一定是政治,凡不是政治的一定不是哲学;拉美特利、莱布尼茨难道没有说出时代的真理吗,帕斯卡尔不是直接教授关于“习俗”的治理术,总有蠢人看不懂哲人的诡计,还在听信那些腐烂的幼儿圣礼诗——哲人在乡野中思考星空;康德在看星星的时候,在他眼眸的周围一定存在一种黑暗叫做普鲁士。

雅典人是喜欢第一时间论辩的,大声地说着一个个修辞手法、报出一个个菜名。我们中国人却不这样,我们喜欢等别人说话然后痛打落水狗,我们很喜欢玩这种游戏——等一个人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记不清的时候突然出击;我们的历史也是如此,喜欢记下别人的事,而且是这事过去之后。我们擅长总结和定义,我们喜欢修改和编纂,我们对自己的聪明窃喜、对自己的把戏骄傲。

福柯清理了西方的正常人历史,他为疯子、精神病人、乱交者重新书写历史,所以他死了、他死于艾滋病、死在男人的吊上,这回总算无法怪罪到女人头上了,因此,他没有翻转自己的论述。雅典一样,死在了自以为是却是样子货的民主上;我们中国也会如此,死在自己的小聪明和算计上,中国人似乎觉得不遵守共同规范而获利是一项交易,“事后弥补”。

苏格拉底在发问,雅典人已经自大到连发问都不允许了;谁在推动判处苏格拉底死刑,是贵族,五百人议会就是五百头猪,被贵族的一名代言人和两名马仔给收拾得服服帖帖;雅典把宗教当成生活,所以当他们指责苏格拉底不敬神时,是再嫌苏格拉底触碰到了他们生活的根底——无节制、无信义、无责任。这是一场有组织的谋杀:伯里克利已逝,欧里庇得斯被驱逐出雅典而后死了,相继着索福克勒斯被指控举止荒唐、他在欧里庇得斯死后几个月也逝世,亚西比得被刺杀,兴造帕特农神庙的菲迪亚斯被人毒害,现在轮到苏格拉底,这个雅典之子了。

废物的神生产出废物的宗教,废物的宗教生产出废物的规范,废物的规范生产出废物的城邦,废物的城邦生产出废物的人。废物的神是怎么来的?自然是废物生产出来的。这是一个废的城邦,它逐渐往上飘着,飘到各种辐射和病菌的纯粹空间中。这片土地,它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自寻死路,作为历史的灵魂,它生育孵化出一个个伟大灵魂;结果毫无疑问,对于把土地当作生产资料的雅典人来说,这些灵魂也是生产资料,她们生来就是要被粉碎、咀嚼、吞咽、消化、排泄的。因此,雅典人可以被成为鸟人,因为他们的习性和进食和鸟类相仿。

瘟疫淹没了雅典人引以为傲的种种,他们平时崇拜的众神石像和敬爱的青铜雕像,通通浮了起来,和蜷缩起来的死尸比起来,它们依旧那么宽大。随后浮出水面的是枚劳里昂猫头鹰,这是枚猫头鹰银币,鲜活的猫头鹰沉眠海底,天空被海水吞没,它们的翅膀和羽毛成为了生存的阻碍,智慧和货币就这样完成了一次交易、一次可耻的在瘟疫之下的交易。

苏格拉底没有写作文字,他留下来的是不存在的残渣。他说,他要向话语发问。因此,他问,有人比苏格拉底更有智慧吗;德尔斐神谕答曰,没有。不过,在德尔斐,在阿波罗的献祭上,神谕要求牺牲要向圣水点头,希腊人就将食物放到牺牲面前的篮子里,一旦牺牲被生存欲望驱动,它们就要被祭刀割喉。

愚昧之人不知其所握持为何

直至丢弃方觉

心若怀恐惧,万物皆悚然

此独夫之疾也,动辄相疑,莫知其故

故,言谈者,心病之医也

雅典人发誓要杀死苏格拉底,不仅因为苏格拉底质疑他们的生活和灵魂,更是因为苏格拉底让他们无法痛快享乐、无法鞭挞奴隶、无法黑暗交易,苏格拉底让邪恶、平庸、下流备受折磨。首先,他们要把苏格拉底搞臭、变得好笑,一个被人笑话的思想者是没有任何力量的,因为思想的力量在于青铜和血液——严肃和激情,这个手段毫无疑问是贵族的统治术,他们几百年来就是这么用的,舆论宣传、煽动民意、公开羞辱、罚款判刑,他们不久前就是这样对付了伯里克利。

雅典人烧的书比秦始皇烧的还要多。

雅典人逼反了亚西比得,可是亚西比得是出征军的将军、是那个糟糕局势下唯一鼓舞士气的人,雅典人自毁长城。亚西比得叛逃至斯巴达,雅典人气急败坏,他们诅咒亚西比得的名字,卖掉了他的庄园和袍子,说这位昨日的将军是今后的民主敌人,并判处这位在斯巴达的将军死刑。

暗中操纵厄琉息斯秘仪的宗教贵族乘机鼓噪,大肆排斥异己,处决了许多公民。被雅典杀光成年男性和侵占女性的米利都人狄奥戈拉斯赶紧逃离了这座城市。一百年后,亚里士多德被厄琉息斯祭司团指控不敬神,他也逃离了这个苏格拉底葬身之地。

不过这改变不了什么了,在西西里,五万雅典联军被杀了个精光。先是水军被摧毁,航道被截断,粮秣运不上来,雅典联军回乡回不了;然后是驱赶,消耗雅典人的体力,让他们又累又饿又渴;在经历被反复赶杀的8天后,残余的雅典军队被西西里骑兵赶到河床上,这一天有一万八千人的血液混进泥浆里。

随后,斯巴达军队攻破狄凯里亚,在雅典的近畿地区建立了统治,夺其钱谷。米利都起义导向斯巴达,斯巴达组建了舰队,雅典的两万名奴隶叛逃。情况越来越糟糕,甚至连亚西比得传来的消息——雅典放弃民主将获得波斯的黄金支援——都能登上台面,最后,这群染坊出生、屠宰房成长、烟花柳巷工作的成年男性公民决定,建立三十人委员会,随后是自选而成的四百人议事会。或许,一个破烂的城邦也需要人作威作福吧;或许,正是作威作福使得他们交得起给斯巴达人的贿赂和赎金。

但是战事仍然糜烂着,雅典人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亚西比得。这个男人随后打了几次胜仗,重设了海关税,给雅典以银质的没有猫头鹰的硬币。雅典的民主派因此重返公民大会,向400人议事会复仇。当然,亚西比得最后客死他乡,带着欲望。

时间逐渐蔓延,侵吞人们的意志。雅典八名将军奉命出征,他们打败了斯巴达的舰队,在收拢将士遗体时遭遇了风暴骤雨,尸体因此被海洋吞噬,这意味着他们的灵魂迷失了。其中两名将军预料到结果,便隐遁于东地中海;等着其余六名将军的不是别的,是来自同胞的怒火与由之引发的审判。苏格拉底在那一天是审判官,他没同意群众的暴虐手段,但是太阳升起后,新的审判官干净地判了六位将军死刑——喝毒堇汁。

雅典投降了。

它的土,它的血,它的铠甲,它的披风,它的雕塑,它的灵魂,全被施以割礼。民主,早已名不副实,被一个名副其实的政制取代,三十僭主上台。战争减灭了雅典四分之三的人口,僭主统治又在营造恐怖、残害人民。毒堇汁技术得以完善,人们喝到胃里、腐烂在房里,雅典已是一座巨大而病态的停尸房,尸体还在做着噩梦。

战败投降的人没资格,在斯巴达的干涉下,雅典加速向无希望和互相戡害堕落。

苏格拉底被杀了,苏格拉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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