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读完庞文梓老师的长篇小说《浮尘》,心中百感交集,很多遗忘的记忆再次浮现眼前。我自己亲历过那个年代,身边很多亲人朋友大多在那时遭遇了黑暗时刻,有些直到现在还未完全从那时的深渊中走出来。我是少数没有受其害的人,可能感触不及受害者深刻。
我依稀记的如小说主人公“王超越”一样,很多人在观望中,没有克制住当时来钱快的诱惑,把几代人的积蓄全部投资进去,得了利息再投进去,从农村到城市,从目不识丁到高知识分子,很多人迷失在放贷来钱快的贪念中无法自拔。当时似乎干什么都赚钱,物价上涨,特别上房价一度涨到我以为自己生活在一线城市。无数个“王超越”迷失在泡沫虚影中不自知,忽然有一天看见街上的小额贷款公司挂满横幅,就如小说中所说“还我血汗钱”之类。
我当时刚参加工作不久,对这个不是很关注,读了小说才明白怎么回事。依稀记得有亲人当时正在放贷,我看新闻煤价低迷,金价下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遂天天打电话催着让他们赶快回笼资金,他们似乎特别不舍,我一天言语恐吓,吓唬他们,都是血汗钱,不忍看他们损失。立马看房买房,只有房子能把他们的钱管住。要得早,钱要回来买了房,当时房子买得贵了几万。开始他们对我有点怨言,差不多过了三四个月,身边很多认识的人血本无归,也有人极个别人有钱但不给大家归还。这时,大家都又说我是个有福气的。
其实我不是学经济的,我不懂经济走势,当时我看到一些新闻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预判而已。现实中更多的是小说中所写的沉迷于收割喜悦和沉浸在“发发发”梦中不愿意醒来的人,他们后知后觉,最后不可挽回。我读完《浮尘》一直思考那么多的钱被谁收割了?应该不是个人收割,是被低迷的经济挥发掉了。那时候的人们都不怎么关注国内国际新闻,只关注周边的熟人熟事,对经济走势不做预判,和现在人人都是经济学家的现象简然相反,相信的是熟人经济,相信不劳而获。
我无来由的悲从心来,一方面对主人公王超越深表同情,一方面又对他所处的年代感觉无奈。王超越身边很多朋友、亲人没有走出人生的此次厄运,自杀的,因放贷加重病情离世的……他们带着对那个年代的不理解,怨恨,担当,归于尘土。王超越经历了多次的人生别离,在某一天,他最终没能承受心中积压的悲哀,通过一次飞跃结束了他平淡的一生。非常之悲剧!
今天从榆林出发,先后到佳县、米脂,最后回到榆林。车在行驶中我一直在想这部小说写如此真实,以当时真实发生的事为背景,写实性的记录了那段艰难岁月。让我读后一路处在悲哀之中,悲哀脚下的这片热土上人们近乎纯洁的本性带点愚昧;悲哀“王超越”式的高知识分子在参加工作后,遭遇不公待遇后没有通过继续学习改变自己,学习或许不能使人发财,至少是经历人生滑铁卢时能够有相应的抗击打能力,不至于通过飞跃结束这一生。
人要有面对进退反复厄运的能力,环境、遭遇,那些意外分外坎坷,如果走不过去,内心的枯萎 ,恐怕是主要原因。我们行走世间,是因为心中有爱,为了爱在人间坚守。
品读《浮尘》,再次走进这段布满荆棘的回忆,依然触痛我的神经。小说再现了少数人质薄、气邪、品性贫困,即使是少数、极少数那样的人,他们伤害了很多那些质厚、气正,品性高洁之人,小说将浩然正气从黄土地刨出,再次付诸于浮尘。
爽朗的微风裹着尘挟着沙,吹过广袤的黄土地,市声隐隐沸动,霓虹闪烁,断而复续的思绪,似乎有所悟,我也说不清。
敬谢庞老师赠书,感恩庞老师真实记录岁月之殇,让后辈们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