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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黄》读后感

2022-03-27 08:26:35  本文已影响人 

《苍黄》读后感
 

这本书的作者是著名作家,如今是湖南省作协主席,被誉为“官场小说第一人”的王跃文先生的作品。他的作品,我从高中时即开始阅读《国画》,后来又陆续阅读了《梅次故事》、《朝夕之间》、《漫天芦花》、《人事》、《大清相国》等作品,可以说无一不是经典,有几本书,如《国画》、《梅次故事》,几乎达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反反复复读了四五遍,每次阅读的感悟都不一样。

王跃文的所谓官场小说,文字精炼而深沉,通过人物的对话和心理活动的描写,把其性格刻画的入木三分,艺术感染力特别强;有时候介入一个笑话或者俗语,形象地表达了真实的官场生活,让人忍俊不禁却又感觉到那种力透纸背的讽刺效果。

他写的官场人物,从来不是正襟危坐,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德模范,即使是着力塑造的、有正向价值观的主人公,也有其不堪的、自私的灰色地带,这样的官员,反而让读者觉得更接近于真实的官场中人,也许这正是他的小说受到读者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至今还记得,当时《苍黄》一到手,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然而读完的整体感觉却是虽可一读,但却没有《国画》、《梅次故事》那样的吸引力和震撼力,人物刻画稍显逊色,因此看过后就把它置于书架,混迹于各色书籍中,再也无心捡起来一读,好几次的搬迁,总还算没有遗失,也就成了我书柜中的老“朋友”。

拜托了年后疫情的反复,让我有了相对悠闲的时间。无所事事之中,在书柜中寻觅随时可以放下的书籍,于是重新抽出了这本书用以消遣,断断续续花了一周的时间又读了一遍,然而这次的阅读感悟跟前次大相径庭,觉得此书在文笔的老道和情节的起伏上面似乎比《国画》、《梅次故事》更胜一筹,我琢磨应是自己年龄的增长而导致相异的感悟。

本书书名《苍黄》,百度“苍黄”一词,语出《墨子.所染》:“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后以“苍黄”喻事情变化反复。我细细品咂,本书的寓意应在揭示官场生活的反复无常。

《苍黄》一书中的主人公李济运是乌柚县委办公室主任、县委常委,直接服务于县委书记刘星明。县政府换届要差额选举,刘星明为了确保选举按照组织意图顺利进行,需要找个能够被差额掉的陪衬,先是自己找了物价局长舒泽光,没想到其极其不配合(这也为舒泽光的悲剧人生买下了祸根),于是找李济运物色合适的人员,李济运想到了与县委书记刘星明同姓同名的黄土坳党委书记-自己的老同学,于是给老同学多方许愿,刘星明虽然不愿意做这种没有尊严的选举陪衬,然而一是架不住同学情谊,二是李济运或多或少暗示好处,终于同意(这也是其悲剧人生的开始),然而县委书记刘星明是那种“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的典型,只想利用权力搞定并不想利益交换,给人好处,这种做法其实等于涮了李济运,让其给刘星明开的空头支票无法兑现。上级涮了下级,上级好不内疚,下级似乎也只能打牙往肚子里咽,明面上还得做好服务。

人大会开的时候,县长副县长的候选人们需要到每个代表团驻地转转,意思大家都明白-“多投我的票”;然而代表们多年来形成了不良风气,需要候选人们“花点钱、出点血”,“贿赂贿赂”,才能真正得票高,选的上。代理县长明阳因为没有“花钱放血”落选了,按理说这样的人才应该真正被重用(明阳此人清正廉洁、为人正派),然而却在现实面前碰了壁。当然,选举没有按照组织意图进行等同于重大事故,为此市委副书记亲自坐镇,县委领导全部参加,亲自找各代表团团长训话,然后重新选举了一次,才落实了组织意图。其实,所谓的选举就是走个过场,大家心照不宣,选来选去,上级才是重要的决定因素,就像放风筝,不妨把风筝装饰的更漂亮一点,飞的更好一点,花样玩的不妨多一点,然而有条看不见的线牢牢控制着,挣脱不到哪里去。

因为统计局长舒泽光的不配合,让县委书记刘星明大失颜面,因此怀恨在心,手握不受监督的权利,就有很多报复的机会,舒泽光果然以受贿的名义被纪委拿下,然而调查的结果是其它同事受贿,舒泽光老实本分,没有贪污受贿的证据,这等于暗中又给县委书记刘星明一记耳光,心胸狭窄之人,心中的恨意自然更加一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总之就是不把人整死,整的家破人亡就誓不罢休,舒泽光被人设局,以嫖娼罪名被抓,舒泽光屡受打击,一蹶不振;其老婆面对无形的权利压迫,无处申诉,遂生报复社会之心,给幼儿园孩子饭菜下毒而后被判刑,更加加重了这个家庭的破裂,舒泽光成了上访户,也是有冤无处诉,最后被当做精神病人关在医院,自杀而死。

黄土坳党委书记刘星明因为差配的事情,精神上受了刺激,真以为自己当了副县长。然而事实情况是,没有人在乎他的疯病,县委书记刘星明还想着因为他的闹腾,干扰了会场秩序,想着把其抓到公安局。在没有人做选举陪衬的情况下,黄土坳党委书记刘星明按照县里安排的剧本演完了自己的角色,从这个意义上说,县委书记应该感谢他。然而自始至终,刘星明都没有表达感谢甚或是怜悯的意思,权利的无情可见一斑。

在舒泽光和刘星明的事情上,主人公李济运在人性和官性之间来回转换,从人性的角度来讲,他同情舒泽光的遭遇,也时刻对刘星明有内疚之情;然而,面对县委书记淫威和权利,他又只能选择服从和服务,说着原则性的话,干着不损自己利益的事情,官性十足。当然,在这种官场氛围下,人性是被压抑的,被摧残的,如果要发挥人性的话,那这个人可能在官场中没有地位,甚至混不下去。

因为刘星明的倒行逆施,给整个乌柚县的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县长明阳、人大主任李非凡牵头,联合政协主席吴德满,李济运,一起联合签名举报他。这四个人代表四大班子,虽然举报的隐含目的不尽相同(明阳、李济运的目的更纯粹一些,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李非凡的目的是想自己做县委书记;吴德满完全是拉过来当陪衬的),但是明面上都是为了正义,为了百姓。实名举报信分别寄给了省里、市里的相关领导,然而几个人却惶惶不可终日,仿佛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等待了一段漫长的日子后,刘星明终于被市纪委调查。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重新安排的县委书记既不是明阳,也不是李非凡,而是李济运的同学-曾任市统计局局长的熊雄。

同学关系,本来应该是无拘无束,非常好相处的,可以随意臧否人物,激扬文字,李济运和熊雄,在没有成为上下级关系时也是这样。

然而,曾经的同学当了自己的上级,就不能随随便便了,李济运角色转变的非常快,意识中逐渐模糊同学的关系,认真当好下级,应该说这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只是不知道心里面有没有期许。

可是,他并没有了解同学熊雄的手腕。县里四大家状告县委书记的事情,尽人皆知,他们自己觉得是为了正义,可在别人眼中就是铁板一块,容不下别人。这让新的县委书记熊雄寝食难安,他可能觉得稍有不慎就是前任的下场。所以,他提前对老同学李济运下手,借着与交通厅领导喝酒的机会,就把李济运挂职到省交通厅去,让其找不到一丝拒绝的理由,用意就是不让其管县里的事情,逐步分化、瓦解尽人皆知的“告状四人帮”。等李济运到省里挂职的时候,熊雄又运用手腕,把明阳县长送到了一个开发区当主任,人大主任李非凡就地免职,政协主席吴德满退居二线。

李济运当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县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只能是把档案迁到省交通厅去,从此做了省城人。

省交通厅,李济运人脉绝少,靠山自然是田副厅长-自己之前的老领导。作为官场中人,为了很好的生存,只能牢牢地攀住这颗大树。然而,期间免不了别人使绊子,办公室副主任张家云为人阴暗,再给李济运安排了厅级干部的办公室,并且这个办公室不吉利,死过人,李济运来之前已经封了好多年。仅仅是增加了一个潜在竞争对手,就利用便利把人放在火上烤,置于凶险之地;然而面对李济运时,表现亲近异常,说辞冠冕堂皇,这就是官场。幸而李济运应对得体。

交通厅也是一个官场,竞争厅长,田副厅长输给了程副厅长,还被人举报受贿受到纪委审查,真是“乘你病,要你命”,李济运唯一的靠山到了,小说写了李济运所受的刺激和精神的研磨之后就结束了,令人回味无穷。现实的官场中,靠山到了,一连串这个圈子的人也跟着倒霉;然而,如果有李济运那样熟练的官场智慧,是否能够化危为安,甚至遇难成祥呢,不得而知。

王跃文的小说刻画的主人公,像《国画》、《梅次故事》中的朱怀镜、《苍黄》中的李济运,都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怀有儒家知识分子的情怀,很少主动的去做坏事,但是也为自己的利益精打细算,游走在政治的灰白地带,说话滴水不漏、办事游刃有余,我想现实官场中这种人多一些,也是人治社会的一种进步。

《苍黄》一书,虽是小说,然真实反映了社会人性,真能从其中体悟到“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学问,对自己行走江湖,历练人生也是一种启发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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