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小丹和丁元英都是非常理性的人。他们之间讨论问题,纯粹从理性的角度,不参杂个人情绪和好恶,不使用招数和技巧。但对大多数女人而言,丁元英就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直男。比如:
丁元英要去五台山烧香、拜佛、讨个心安。
——芮小丹说:“现在刑警队里太忙,谁都不好意思请假,我不能陪你去了。”
——丁元英说:“请了假你也不便去,这事多少都有点寻经求道的意思,少不了楚风也去凑个热闹,带个女的就不合适了。”
——芮小丹自嘲一笑:“是我自做多情了,可我已经说不能去了,你深深表示一下遗憾不就得了。”
——丁元英说:“这就是圆融世故,不显山不露水,各得其所。可品性这东西,今天缺个角、明天裂道缝,也就离塌陷不远了。”
芮小丹心底顿生一种融通契合的心灵感应,默默点了点头。
在讨论两个人将来的时候
——芮小丹说:“如果 5年以后你嫌我老了呢?”
——丁元英说:“有可能,而且不止这一个如果。也许 5 年以后你嫌我平庸了,也许有一天你把我扫地出门了,但这都不影响独立的债权债务关系,也不改变今天的事实。5 年以后我不嫌你老,你就可以不老了吗?5 年以后我变成了一个色狼,值得你回头看一眼吗?”
——芮小丹笑了笑,端起杯子说:“采纳你的建议,定案!”
从上面的对话可以看出,正如肖亚文所言,丁元英这种人对女人没有意义,是女人就有贪嗔痴,没有贪嗔痴的女人是天国的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丁元英并不招女人喜欢,不实惠,没有女人想要的那些东西。但是不端不装、不矫情不多心的芮小丹却能从与丁元英的对话中,找到一种融通契合的心灵感应。
当芮小丹提出,希望丁元英送她一个礼物——就是在王庙村写个神话。丁元英痛快答应了,因为在丁元英的价值体系里,人生冷暖论到极致,就是男人女人的一个‘情’字。千金易求、红颜知己难得。虽然追求小情小调的形式逻辑没有意义,他也不屑于这样做。但是与芮小丹共同经历一件事,这件事能促使芮小丹成长和觉悟,比任何外在的东西都要重要。正如丁元英对芮小丹说:“聪明如你的女人不多,奢华如你的女人不多。”
欧阳雪曾问丁元英,格律诗音响和王庙村扶贫你图什么?丁元英说:“这个问题很现实,但是我确实很难回答。如果我现实了,就不会有这件现实的事。有了这件现实的事,我就很难回答这个现实的问题。”
韩楚风也曾目瞪口呆:“啊?我的天!你知道格律诗音响和王庙村扶贫这事儿得折腾多少人?得惹多大动静?原来就是……就是给一个女人的礼物?”并感叹:“古有千金一笑之说,如今一看,那千金一笑又算得了什么?”
韩楚风的话也体现了大多数成功男人对女人的态度。男女平等喊了许多年,中国男女在法理上实现了平等,但是男权社会几千年的浸润和影响,大多数成功男人还是把女人当成了花瓶和附庸,可以给女人制造浪漫,也可以随手给女人丢个包包、首饰,甚至买房、买车。却不可能用自己的知识与智慧,再花大量的时间、精力、资源,为的却是让一个女人成长和觉悟,所以,丁元英给芮小丹的礼物真是来自天国的礼物,这份礼物里没有丁元英和芮小丹任何现实的经济利益。而丁元英却要耗费自己的知识、智慧、几年的时间、精力、德国强大的人脉关系、韩楚风的资金等等,就是为了芮小丹能通过格律诗事件去理解和思考“文化属性”。而这件事中利用的人脉关系和资金,丁元英都要在将来有所回应和补偿,甚至当‘得救之道’的讨论浮出水面,芮小丹收到这件叫“觉悟”的礼物时,丁元英还要为此背负骂名。
丁元英对芮小丹的爱还不止如此,当芮小丹提出为了既能与丁元英天长地久,又能站着对话,想养着丁元英的时候。丁元英给芮小丹的建议是:我借钱给你买房子,你用这个房子养我。而他引领芮小丹成长和赚钱,以此来偿还借款。
芮小丹是无憾的,既会扒拉铜板,又会扒拉灵魂的丁元英曾经这样爱过她,她曾经这样做过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