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的文字是安静的、平缓的,给我更多的是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他有太多时间让自己沉下去,去思考、去感悟、去回忆。他的思考以文字形式呈现,依旧能让人读出其中特有的宁静。
01
生死观
“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他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后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
没错,死是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因此它并不必急于求成。
史铁生在遭受那么多的苦难后,他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生。用母亲的话说,他要“好好活”;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要“向死而生”。
在余华笔下,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史铁生忍受着,忍受着亲人死去的痛苦,忍受着21岁便双腿瘫痪的痛苦。而写作,是史铁生活下去的一大动力。史铁生说:“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笛安说:“找一样我认为重要的东西,理想也好,爱情也好,我需要这样的东西来提醒我,我不是靠着活着的惯性活着的。”在这世上,我们每个人都要太多太多的羁绊,它们都是我们活下去的原因。
“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历数前生,你能够与我一同笑看,所以死与你我从不相干。”
“想一想死倒不是坏事,想明白了倒活的更自由。”
02
痛苦与磨难
“上帝为锤炼生命,将布设下一个残酷的谜语。”
“命运是无穷的限制,上帝的秘密是不尽的墙。”
“没有痛苦和磨难你就不能强烈地感受到幸福了,对了。那只是舒适只是平庸,不是好运不是幸福,这下对了。”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那么,假如这世界上没有了苦难,这世界还会存在吗?幸福和好运还会存在吗?“此岸永远是残缺的,否则彼岸就要坍塌。”这或许就是史铁生在好运设计里坚持要给好运人生设计出一点苦难的原因吧。
苦难是幸福生活的铺垫,缺点是对优点的映衬。珍惜生活中的每一点苦难,是他们让平静的生活也变得幸福。
03
爱情
“我什么也没忘,但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我现在就能清楚地看见,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长久地离开它,我会怎样想念它,我会怎样想念它并且梦见它,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念它而梦也梦不到它。”
爱情的另一个名字,是遗憾。古今的文学作品里,无论是黛玉焚稿而死,还是梁祝化蝶,抑或是《边城》中翠翠对傩送“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就回来”的无限期等待……爱情的结局往往是遗憾。
为什么呢?或许这样的爱情才是美的吧。把遗憾珍藏,既然不能说也不能想,那就放进心里,抑或是放入坟墓吧。
但要是“爱”也喧嚣,“美”也招摇,“真诚沦为一句时髦的广告,那怎么办?唯柔弱是爱愿的识别,正如放弃是喧嚣的解剂。
“这个爱情故事,好像是个悲剧?”
“你说的是婚姻,爱情没有悲剧。”
对爱者而言,爱情怎么会是悲剧?对春天而言,秋天是他的悲剧吗?
“结尾是什么?”
“等待。”
“之后呢?”
“没有之后。”
“或者说,等待的结果呢?”
“等待就是结果。”
“那,不是悲剧吗?”
“不,是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