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天真生活》有感
读《天真生活》的前几篇的时候,我便思考着,这书是若是学生时期,尤其是文科学生写毕业论文前或者去参加辩论赛前,阅读它必定有所启发:
书里有季老先生对读书有益的探讨,季老先生认为读书当然有益,但不能只限于孔孟之道。不能仅限定在一个范围内,“诸子百家”,要扩展思维,要多读其他的书,与时俱进,眼光要放长远。
在《漫谈撒谎》一节里,关于人应不应该撒谎,季老先生例举了多位学者的观点,他总结认为不撒谎应该是一种美德,我们应该提倡,但是不能顽固不化。
关于“三思而行”,季老先生认为:再,斯可矣!多思反而会越来越糊涂,做事优柔寡断。
……
季老先生是一位善于深度思考的人。
不限于人性道德、哲学理论,还有对生活的思考,例如丝瓜苗的藤蔓如此细,它还爬得很高,结了重重的果实,为何果实没有将藤蔓拉扯下来呢?我们在学习时、生活中就缺乏深度思考,缺少质疑,以前在学习《论语》时,读到曾子的言论:“吾日三省吾身”,自认为非常有道理,是自我提升的好方式,此后便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每日睡前开始反思今日该做的事是否做了?有哪些事做得不好?那样做会不会让他人不开心……反思得多了,竟然养成了胡思乱想的毛病,导致自己整夜失眠。多思反而虑,过度反思不提倡,生活有时候该做减法,减去那些与自己无甚关系的,经营好自己的生活。
再继续读下去的时候,我发现这样一位自居内向的教授,内心却很火热。
文中季羡林先生一直在强调自己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不喜主动去拜访谁。可他却为多位已故的好友或者老师写了怀念的悼文,例如:鞠思敏先生、梁实秋先生、老舍先生、董秋芳先生、冯至先生、臧克家先生、沈从文先生、冯友兰先生、陈寅恪先生、朱光潜先生等,文章里多提到自己与他们之间发生的一些小事,例如:冯至先生晚年不惜别人拜访但季老先生是例外;臧克家先生引荐季老先生认识学术界老前辈;陈寅恪先生介绍季老先生到北大任教等等,足可看出季老先生交友广泛且深受老师们喜欢,亦尽显季老先生与他们之间的师生情谊或友情浓厚。
怀念的文章中季老先生多次提到自己写作时的精神状态,例如:悲夫、呜呼、浑身颤抖、掷笔长叹,老泪纵横、泪如泉涌等等,阅读时也忍不住为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感动,为天不惜才而落泪,尽显季老先生真挚细腻的感情。
值得一提的是,季老先生在得知沈从文先生病危,已经准备好了后事时,季老先生就为沈从文先生写了一篇悼文,后来才得知沈从文先生已经脱险回家。从中也可看出季老先生外表虽淡漠,实则内心如火。
季老先生也是一位淡然豁达的人。
在面对友邻每天制造的嘈杂声音,季老先生用了这样一段幽默反讽的话语叙述:
不久就又是一片乐声从烛光摇曳的屋子里洋溢出来,在黑暗的走廊里回旋。我的高邻们原来又开了留声机。他们一点都不自私,毫不吝啬地把他们的快乐分给我一份,声音之高,震动全楼。他们废寝忘餐地一直玩到深夜,我也只好躺在枕上陪他们,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暗。
他们不但在这方面表现出一点都不自私,在别的方面他们也表现出他们的大度。他们仿佛一点秘密都不想保守。说话的时候,对方当然要听到,这是不成问题的。但他们还恐怕别人听不到,尽量提高了喉咙,有时候隔了几间屋还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文中“只好躺在枕上陪着他们,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暗”,迫于无奈地接受邻人带来的噪音,能感受到季老先生的无能为力。此种境遇,季老先生将他们扰人的行为描述为邻人不自私、不吝啬,倒显得邻人无私高尚了,如此可见季老先生有一种“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豁达感。
而我这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得不感叹无论何种身份、身处何年代,我们在生活这个大圈子中的经历竟会如此相似:邻人总在深夜时分扰我清梦,一会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地上;一会儿是踩着高跟来回走动,踢踏踢踏;一会儿是两人有了矛盾,扯开嗓门争论;一会儿是大声地深夜秘谈交流……总之唯恐我们楼下听不见。
面对如此状况,我往往难以做到如季老先生般坦然,大多数情况下是辗转反侧,或以被子牢牢地捂住耳朵,可他们的声音依旧钻头觅缝,无孔不入。于是只能暗自期待他们安静下来,可这等待的过程实在难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烦躁,愤懑难平,最后寄希望于家人与之沟通。可我们这邻人不知何原因,就是不愿意开门沟通,一敲他们的门,他们便停止任何声响,等家人放弃沟通下楼后,他们又继续原来的噪音模式。我感觉我们和邻人总在玩着抓老鼠的游戏,一旦我们有所行动,老鼠便悄无声息。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整晚的难以入眠,郁郁不欢。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只有好脾气的人,我的思绪容易波动,但这种不好的思绪终是以自我内耗得到解决或者从未解决。
每次看《天真生活》的时候,都有一种季老先生仿佛就在旁边的亲切感,侃侃而谈讲述他的观点,平静地叙述他的故事,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给人一种很舒服、很享受的感觉。他就像在传达着这本书名字一样的生活态度,告诉我们在生活中要保持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