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坐地铁的时候就打开来看看这本书,真的拿起来看就不想放下,有时候直到出了地铁口。塔拉的故事吸引了我,终于到了尾声,五点钟天懵亮,我的睡眠少了许多。经过一晚的修整,似乎一切都还在静悄悄的苏醒。这本书的结束也显得如此平静,我依稀还记得塔拉被哥哥肖恩从车门拉到了车外面,塔拉的绝望而有些疯癫的笑声,我记得她的那个噩梦,穿着婚纱的背后还站着很多的女人。我也记得她睡梦中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第二天醒来却不记得这回事。文章结尾没有难过也没有失望。我想我知道塔拉找到了一种解决方式,她有了她自己的判断和人生。
(我曾怯懦、崩溃、自我怀疑,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腐烂了,恶臭熏天。直到我逃离大山,打开另一个世界。那是教育给我的新世界,那是我生命的无限可能。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全新的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而我称之为:教育。)
学历高低、财富、地位高低不能断定一个人的品格-
我以为这本书是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熬夜苦读最后考入大学,成为哈佛、剑桥全额奖学金、成为博士一个励志的故事。我们的身边总是不缺乏励志的典范,当今社会我也狭隘的以为,普通人家的孩子出路唯有好好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成功的定义当然不同,对于好的学校考进去就能一步登天吗,我总是悲观的。我们所成长的环境、社会的背景,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步步的追赶着我们,塔拉的成长经历让我看到了更多;‘原生家庭、宗教信仰、’自我成长、家庭的关系、矛盾、义务与责任,等等,一个人最后成为一个什么样子,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如何理解这一切,我更倾向于这一切来自个体的成长,而不是学历的积累。学习好只能代表学习有天赋有学习能力,而学习好不能代表工作能力也很好,情商、逆商都好,这些学科都是分门别类。成功似乎条条道路通罗马,但是路上所遇皆不同的艰辛。
---我们的原生家庭无法选择,那么你所承受的可能会成为你的软肋也可能成为你的铠甲--
我第一次听说摩门教,知乎百度搜了个遍。都说这是一个邪教、它是个不遵守美国法律,也不遵循传统的部落?并且(信仰)是一夫多妻制。也发生过很多惨案,在塔拉出生的环境下,大概就是杨百翰时期的摩门教。摩门教信仰公立学校是一种让孩子远离上帝的阴谋,千万不能让孩子去学校,不信任学校,也不信任医院和政府...我记得塔拉的父亲,觉得塔拉被魔鬼附身的时候也经常会用圣经里面的句子,所以圣经是一个版本吗?不了解。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多多少少,从吃穿住行、言语行为都会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
----童年里有哪些事情,至今还影响着你的判断----
童年时期的塔拉有很多事情让我觉得这样的家庭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直到她开始慢慢的让我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孩子,她父亲是个暴躁、控制欲很强的人。塔拉的母亲是个助产师,帮人接生的工作。母亲不喜欢助产士,但是父亲不允许。母亲也不懂得反抗,只懂附和,也会害怕父亲的暴躁。或许母亲这个角色在年轻时候也曾追求过自由,或许也困在了什么地方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母亲还有一门手艺就是酊剂。这样家人生病就不用去医院,母亲也成了医者。除了这个,父亲甚至想有一天完全的自给自足,他甚至计划修建一条从山上取水的管道。觉得依赖政府资助是被厌恶的。上学也是不允许的,所以塔拉到了上学的年纪也同哥哥们一样在废料场或者帮助母亲做一些配药的工作。
------塔拉家记忆中的几次事故---
让人颠覆认知的根深蒂固,第一次车祸父亲问该不该叫救护车,车没有买保险、没有一个人系上安全带,哪怕延误了关掉致命的电流,最后他们也没去医院,怎么回到家的我是不记得书中如何写,但是母亲这一次是真的很惨,母亲整整一周都没有从地下室出来,她的脸越来越肿,淤青也越来越严重,可当时已经可以肯定,用医学术语已经有严重的脑损伤征兆了。十七岁的哥哥泰勒因为快睡着而出了这次车祸而内疚,或许是真的对于家庭的愧疚出走,也或许什么原因,他说要去上大学。
爸爸面无表情,沉默比吼叫更可怕。
塔拉还有个哥哥肖恩,或许深受父亲的影响,我猜测如此。第一次因为高处作业摔落,差点一命呜呼,这一次被送往了医院挽回了姓名。第二次肖恩独自骑摩托出了车祸,十五六岁的塔拉,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她先是让人电话给父亲,父亲却要让她把肖恩带回家,由母亲医治,而庆幸塔拉选择把他送往了医院。
塔拉家庭真的奇怪,几乎每个人都受过伤,大大小小,莽撞又无知。就不一一赘述。这本书里每一次事故,我都希望塔拉能快些逃跑。
----人们就算是写给自己的日记,也会说谎----
(我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草草写下一则日记。我问自己,为什么我恳求他的时候,他不停下?我写道:就像被一个僵尸殴打。仿佛他听不见我说话一样。)
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的主人公塔拉,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像僵尸一样的大哥肖恩打了。那是她的哥哥,只是想碰巧碰到她的男朋友查尔斯时候有个好的、干净的模样,为什么会变的耻辱呢?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对待呢?人们伸长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骚动。我开始大笑——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咯咯笑个不停。尽管我努力假装,我的声音听上去仍然有些像尖叫。那个时候的塔拉或许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光亮,第一次肖恩把她按到了马桶里让她认错,她甚至于想,那一次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呢,尽管那之后他道歉。他口中对塔拉的描述有 类似妓女、婊子、小黑鬼。
她给自己的日记写了两份。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是如何在本该保持沉默时开口,却在本该说话时闭上了嘴巴。我们需要的是一场革命,一场自我们童年起就一直扮演的那种古老、脆弱的角色的颠覆。女性需要——埃米莉需要——从托词中解放出来,证明自己是一个人。表达意见,采取行动,蔑视顺从。我问母亲为什么她从来不去阻止肖恩伤害我。肖恩总说是你找的茬,我猜我宁愿意相信是这样,因为这更容易。因为你坚强又理智,而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肖恩不是这样。
我告诉他们,我曾经贫穷而无知。当我告诉他们这些时,我丝毫不感到羞耻。那时我才明白羞耻感的来源:不是因为我不曾在铺着大理石的音乐学院学习,也不是因为我没有当外交官的父亲;不是因为父亲是半个疯子,也不是因为母亲跟着他亦步亦趋。我的羞耻感源自我有一个将我朝吱嘎作响的大剪刀刀刃推去,而不是将我拉走远离它们的父亲;我的羞耻感源自我躺在地上的那些时刻,源自知道母亲就在隔壁房间闭目塞听,那一刻完全没有选择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人生路口的选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这面镜子很迷人,有三块嵌板,镶着仿橡木边框。我在童年、少女时代、青春期、成年之后,凝视的都是这同一面镜子。身后的马桶还是肖恩将我的头按进去的那个,他曾在那里控制住我,直到我承认自己是个妓女。)
事实证明了,肖恩的问题最后延续到了谈恋爱,以至于女朋友一个眼神就会吓到浑身颤抖。后来肖恩结婚,老婆也依然承受着这样的伤害。
(我曾经想逃离迷宫,逃离其中令人迷惑的弯道和不断变换的路径,去寻找珍贵之物。现在我明白了,珍贵之物就是迷宫本身,就是我在这里的生活留下的一切:一个我永远无法理解其规则的谜团,因为那些根本不是规则,而是一种意图围困我的牢笼。我可以留下来,寻找曾经的家;我也可以现在就走,在墙壁移动、出口关上前离开。)
---历史是由谁书写的?---这句话很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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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韦斯特弗 Tara Westover
「美国历史学家、作家。1986年生于爱达荷州的山区。十七岁前从未上过学,通过自学考取杨百翰大学,2008年获文学学士学位。随后获得盖茨剑桥奖学金,2009年获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学位。2010年获得奖学金赴哈佛大学访学。2014年获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2018年出版处女作《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2019年因此书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力人物”。」
有一种信仰深深地根植在我们的文化之中,那就是:家庭就是一切,自始至终,家庭都是人类的开始和最后的归宿。但塔拉·韦斯特弗的“教育”让她和家人之间产生了观念的差异,写下《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的时候,她已经多年没见过父母了。
以下内容整理自比尔·盖茨、奥普拉脱口秀以及《福布斯杂志》对作者塔拉·韦斯特弗的访谈。
Q 你怎么看待原生家庭?
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仍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每天都想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已不在你的生命中。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正因为我爱我的家人,所以我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还有,因为我对家人深深的思念,让我多次陷入自我怀疑,心里有个声音不断重复:“因为我想他们了,所以我一定是做错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醒悟过来,没错,爱很简单。最后一次见到爸爸时,他给了我一个僵硬的拥抱,然后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我回答说:“我当然知道,这从来不是问题的所在。”我一直都知道爸爸很爱我,毋庸置疑,我并不觉得爸爸那么做是因为他不爱我。
但当我们试图以爱的名义控制和改变他人,这种爱就变味了。这并非爱的真谛,你爱别人,就无条件地爱,交还给你所爱的人自我选择的权利。如果你说,我一定要改变我爱的人,这样我就能永远占有他们了,那这根本就不是爱,也不是爱的价值和力量。所以我想对我的家人说,我现在仍然很爱他们。尽管一半家人已和我断绝往来,虽然我必须接受现实——他们必须改变才能重新回到我的生命中。至于他们是否会改变,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Q 你如何决定不再遵从爸爸为你设定的框架而活,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我换了一个视角去看待这一切,而不是拘泥于眼下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如果我的未来注定没有家人的参与和支持,我宁愿选择先主动离开。
我觉得人人都是这样。我们成长在各自的家庭,被塑造成既定的模样,我们总以为能够摆脱束缚,重新塑造自己。可一旦我们回到旧的环境,又会回到死循环。或者更糟,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会在外面的世界中寻找那些能与我们一起重复死循环的人,很多人一辈子无法挣脱。
我很喜欢来自《圣经》的一句话:“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信仰的可贵之处正在于,它让人们相信存在更好的世界,不同的世界,相信我们可以过上与以往不同的另一种生活,体会你从未体会过的爱。但要舍弃过往,想象未来,则需要信仰和教育相结合。只有二者相辅相成,才能遇见未知的人生,期待不一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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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普拉与塔拉•韦斯特弗对谈
Q为什么将书命名为Educated?
我的故事想要提及的教育不是狭义上的职业培训,而是广义上的自我创造。我担心,我们对教育的观念已经变得狭隘,过于注重工作技能。我的教育改变了我。最终,它给了我全新的视角和自信心,让我能够以自己从未有过的方式站起来捍卫自己。如果你教我Excel或如何编程,我想它不会达到那样的效果。
随着自动化和全球化的发展,就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就业危机是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的事情,但教育是另一回事。理想情况下,你的教育确实为你找工作和获得成功做准备。但是教育并不能解决这些全球化或自动化的大问题。它不会解决我们的不平等危机。当你给教育施加压力,来解决教育无法真正解决的巨大的经济和历史问题时,那些本应帮助个人过上更充实的生活的东西被夺走了,只剩下让他们成为好员工、让雇主受益的东西。
Q你觉得教师的角色是什么?你是如何做到完全自学的?
理想的情况是,你真的很想学习,而且你有机会接触到一位诺贝尔奖得主,让他告诉你如何学习。但如果你是一个不想学习的孩子,比起那些真的想学东西的孩子,让一位诺贝尔奖得主来教你,你也一无所获。你不能强迫人们思考,也不能强制他们学习。我喜欢把老师视为顾问,作为一种资源。教育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一种训练,也不是我每天不经思考就要做的事。我的教育完全在我自己的掌控之中。如果我来设计教育系统,我想吸引最好的老师,我会对他们充满信心。我想至少给孩子们一种可以自主掌控生活的信念,让他们觉得他们学到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和决定。
Q你的家人中没受过高等教育的还保持着原有的价值观,而你和两个哥哥都选择离家去上大学,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就。你认为这种两极分化是个问题吗?
我的确认为这种分化是一个问题,那就是社会断层线随着教育水平的分化而日益明显。所以,受过教育的人们这样想,没受过教育的人们那样想,然后这两个团体之间就产生了相当大的敌意。人们原本只是在事情上意见不一致,现在突然转变,认为对方居心叵测,他们甚至不把另一边的人当人看。
我觉得这真的很让人不安,因为教育已成为造成这种现象的部分原因。我们说,教育是一项普遍的权利,每个人都应该享有,但实际上并不是。有些人能接触到很多,而其他人却接触不到多少。
我认为教育其实只是一个自我发现、培养自我意识和想法的过程。但我们越是和同类人扎堆,让学校成为人们同质化的反映,那么我想学校就会变成人群分化的工具。我认为教育是一种连接和平衡资源的伟大机制,当它成为分化的工具时,后果可能会有点可怕。
塔拉•韦斯特弗谈教育
Q你所受的教育使你走上了一条改变世界观的道路,你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吗?
我认为,任何一个拥有多种不同视角的人都不太可能拥有一模一样的世界观。不管你是在非常保守还是非常自由的环境中长大的,这都是事实。我认为教育意味着获得不同的视角,理解不同的人、经历和历史。如果所有这些都不能改变你的想法,那么问题可能出在你自己身上。
Q教育该如何帮助人们更深入地倾听彼此?
我想对人们说:接受教育,但不要让你的教育僵化成傲慢。教育应该是你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视野的开阔。它不应该使你的偏见变得更顽固。如果人们受过教育,他们应该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是更确定。他们应该多听,少说。他们应该对差异满怀激情,热爱那些不同于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