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读后感
上一个星期里,我几乎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看《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本回忆录,作者是塔拉·韦斯特弗。这本书的英文名为Educated,我会觉得原名可能更贴切作者想向我们传达的东西。也即教育的力量。
到了回忆的最后,作者发现过去的自己已经离开,她被教育塑造出一个全新的自我。她用了这么一句话“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而我称之为:教育。"
其实读这本书并不让人愉悦,我一直觉得压抑、痛苦,愤怒。对于塔拉父母传输的思想感到压力,对于塔拉遭受的伤害感到痛苦,对于塔拉哥哥肖恩的暴力我感到愤怒。我看着塔拉的那种几近被洗脑出来的思想觉得荒诞可笑,如医院是罪恶的;遭受家人的暴力只是家人开的玩笑或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父亲是一个先知,他的话就是上帝的旨意不得违抗,不然就得下地狱之类。
看着她在接受社会教育后的挣扎和觉醒,我觉得揪心,她濒临崩溃,家人们的威逼(若你不承认接受我们的想法,你就是异端,我们不会跟你再有接触)让她痛苦,她经常半夜两三点梦游跑到大街上尖叫,长达几个月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她在逃避。
当然,最后她在男友和哥哥泰勒的帮助下慢慢走了出来,并且接受了失去家人的事实,因为她选择了教育带给她的新的一切。这样,她会拥有体面的人生,没有暴力,没有生命危险,她能够拥有自我,但却失去了父母的爱。这很不公平,但她必须得接受,这也许会是对她心灵难以痊愈的伤害。
塔拉的故事很传奇,她年仅17岁就通过自学考上了杨百翰大学,在此之前她没有上过学。然后她去剑桥大学做了一年的交换生,攻读剑桥大学的硕士学位,最后获得哈佛大学的博士学位。这经常被当作推荐这本书的噱头。但其实看完这本书,我一点都不羡慕塔拉,我能够体会到她的内心并不幸福,她过的生活并没有外人看来的舒适快乐。对于书本的内容为不想过多介绍,因为这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在这里我想谈谈我的一些儿时回忆。
有一段时间对与原生家庭的讨论特别火,人们把自己的不幸都归因在原生家庭上。这时候又有一群人出来说:不要把自己的问题都归因在原生家庭上,有很多人原生家庭不理想,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我也曾思考过原生家庭给我带来了什么,也曾在内心里偷偷抱怨过。但我还是觉得原生家庭教育给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当然,这些是能够改变的,这得看你自己。
我的家庭不算好,我一岁多就没了父亲,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哥哥,一个大我四岁的伴有智力残疾的姐姐。从两岁起我就被寄养在别人家里,那个时候我总觉得格格不入,感觉家人们跟我不亲近,但我也不会去深想,记忆里,我喊那个男人爸爸,喊那个女人妈妈,(但妈妈告诉我我小时候喊那个女人阿姨,这跟我的记忆不符,我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记忆)我还有两个没有什么印象的哥哥,带给我仅有的画面就是他们放学后回家跑过楼梯的虚影。我经常翻开家里的抽屉,里面有一副手铐,我经常拿着那个玩耍。等到长大后我才恍然所悟,那个爸爸也许是个警察,但现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五岁我被带回家,被爷爷奶奶照顾,多了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我小时候性格有点畸形(这段回忆是我一直不想去触碰的,我想这点我跟塔拉很像),我总是欺负哥哥,如果他不听我的话,但这并不是基于讨厌,我就会掐他手臂的肉掐到青紫,揪他的耳朵,让他脱裤子(这确实很变态,我觉得我对他可能造成了心理阴影,我很抱歉),这已经是日常了吧。我是出于什么心理呢,我觉得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跟我抢东西,我不喜欢分享,如果有人不遂我的意,我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拒绝。
但当他顺我意的时候,我并不会这样做,我喜欢跟着他玩,晚上一起去走路去奶奶家吃饭,我也喜欢跟着他,可是他总是想着甩开我,大声说着讨厌我,我很受伤。我一直说着“哥哥,我喜欢你。” 得到的回复永远是“你真变态,我不喜欢你。”我想要一个喜欢我的哥哥,但他明显不是。我身处在扭曲的世界中而不自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明显我没有受到正确的引导,因为没有人来引导。妈妈因为要养家,每天八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我不是在幼儿园、小学、托儿所、就是在家自己玩。我的童年里,有玩具、邻居玩伴、电视、电脑。
小时候爷爷会跟我玩挠痒痒的游戏,挠胳肢窝,挠腰,挠乳头,没错······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那时候我才五六岁,我觉得挠痒痒游戏是让人开心的游戏。所以我会时不时跟姐姐玩挠痒痒的游戏(特别是挠乳头),因为姐姐智力有问题,我喜欢看她对我的挠痒痒而表情有所变化的样子,我会觉得有所回应吧。所以在姐姐进入青春期发育时,我还是照常跟她玩挠痒痒的游戏,这次她露出的是痛苦的表情,我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我那时候才刚上小学一年级吧。我以为她是觉得痒,到后来,她的胸部发育的越来越大,我发现捏揉她的胸部很舒服,但我其实没有任何歧念,只是觉得很柔软很舒服。但是被家里的爷爷奶奶妈妈看到之后,我遭受到了不可思议的目光和属于看待变态的眼神。我意识到这样好像不对,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对,我越来越上瘾,被责骂的也越多。家人们没有教我为什么不能碰那里,后来,我只能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偷偷摸。那段时间,我被所有的亲戚家人暗地里认定是变态的小孩,其他亲戚的男性孩子也会借着游戏欺负我,比如打羽毛球故意往我身上打。我一边哭泣一边怒吼着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得到的回复是:因为你经常欺负你哥哥,所以你活该被打。我的内心崩塌了,那一刻我害怕了,我只得一边哭一边回应:我一直想改的,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改,我也不想这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五年级,大概是十岁的时候。经过了五年的小学教育,我开始渐渐意识到欺负人是不对的,揉女孩子胸部也是不对的。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一个女孩子,这里叫她月吧,月很爱学习,是大人们都爱的乖乖女,性格温顺乖巧,为人也很正派。相比之下,我就像一只丑小鸭,可是小时候的丑小鸭也会想跟天鹅一起玩耍。我不知道怎么就跟她玩在了一起,从此之后我下课就跟着她去老师办公室听老师给她讲问题,我开始学着她认真的学习。对于落下的课程我周末主动要求去补习,从来不说累,学习上从来不让家里操心。就这样,五六年级两年时间,我从年级里的末流一路考到了前列,当然也不拔尖,在最后的升学考试中意外的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在这之后,我遇到了很多对我影响很大的人,如我的朋友,我的初三物理老师、化学老师,让我慢慢看到了我从来没有拥有过的自信。初中之后,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我的高中老师们让我慢慢放下了对老师这个团体的戒备,因为我小学期间遭受过个别老师的轻微暴力和不公平对待。我的高中让我第一次尝到了自律的滋味,经过一番痛苦的蜕变,我从习惯被动学习转变为主动学习。我开始主动阅读各种课外书籍,想要成为一个正直优秀善良的人。
直到现在,我上了大学,专业法学。我对法学有一股莫名的执念,我想要维护公平,我厌恶不公平。这也许来源于我小时候,我一直陷于妈妈在对我和哥哥之间,总是偏爱哥哥的执念之中。在饭桌上,面对一个鸡腿一个鸡翅我只会被分到鸡翅,但我明明想吃鸡腿啊·······对此他们的回应是:因为哥哥比你大,所以吃得多。这在现在看来好像并无不对,但我那时候就是觉得鸡腿比鸡翅好吃哈哈哈哈,我执着于跟哥哥吃一样多的饭,一样多的零食,一样多的玩具。
之后我们渐渐长大了,我反而不嫉妒了。哥哥学习不好,可能是小时候被校园暴力,对学习丧失了兴趣,他上了不太好的初中、高中,最后是职校。他也许觉得我会瞧不起他,确实,但我并不是由此而看不起他,我真正看不起的,是他在家里永远是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抱着手机哈哈大笑,颓废度日。家里的周末时光,总是以我在房间里面认真做作业,哥哥在房间看动漫看小说的场景悄悄溜走。我逐渐意识到,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维系着我们的关系的,只是家里的母亲。所以我们的关系很淡漠,上周我去桂林旅行,买了桂花糕给他寄去,快递到了,他放了整整五天没拿,我去问他,快递拿了没有?他说最近很忙没去拿。就算昨天他拿了之后也没有丝毫的反馈。我有时候会沉浸在我们兄妹感情和睦的幻想里,因为他圣诞节会给我送礼物。所以我想试着,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好一点,我还是想要一个疼我的哥哥,虽然这很难。
这段经历,永远存在于每一个见证过我童年的亲戚家人眼中。虽然现在的我在他们眼中是个有着好前途,听话懂事的漂亮女孩。但我还是没办法做到十足的亲近和信任。因为我忘不了小时候他们的眼神。
我从未跟别人提起过这段经历,因为我觉得我会被当作怪物看待,所以这篇文章我也不希望有太多人阅读。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我小时候为什么会那样,到底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造成了这样的我,难道是我本质就那么坏吗,我希望不是,但是我寻找不到理由。这段回忆我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跟别人提起。
与塔拉不同的是,我很幸运,我的家人三观都正常,虽然现在我的思想观念在一些事情上跟他们已经皆然相反,但这不妨碍我爱他们。虽然这份浅薄的爱可能只是来源于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