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高老头》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
巴黎上流社会的真实写照:鲍赛昂子爵夫人府
鲍赛昂子爵夫人府作为巴黎上流社会的典型环境,巴尔扎克在对其的刻画上不留余力。鲍赛昂子爵夫人府是圣日耳曼地区“最愉快的地方”[ 龚北方,孙咏梅. “模范社会”理想贵族的挽歌——《高老头》鲍赛昂子爵夫人之我见.
她家金碧辉煌的客厅沙龙是上层名流趋之若鹜的名利场,“能在这金壁辉煌的客厅里露面,就等于一纸贵族世家的证书”,“一朝踏进了这个比任何社会都不容易进去的地方,就可以到处通行无阻”。
在波旁王朝复辟背景下,资产阶级和贵族阶级的矛盾日益凸显,巴黎的资产阶级妇女们巴结并讨好鲍赛昂子爵夫人,渴望挤进她家豪华的客厅沙龙,就是为了金钱与名利,让资产阶级镀上一层金。贵族社会早已没有以往的显赫,许多贵族只有一层贵族身份,借着巨额款在上流贵族圈社交以维持自己体面高贵的身份。鲍赛昂子爵夫人这一复辟时期贵族妇女的典型形象在金碧辉煌的上流社会沙龙的环境烘托下被刻画得更加鲜明。鲍赛昂子爵夫人是“贵族社会的一个领袖”,她出身高贵,是普高涅王室的最后一个女儿,巴黎社交界的皇后。她深膺时代的变革,自知自己只是表面的显赫,贵族身份只能一时给予她风光,唯有金钱才是社会的主宰,唯利是图即道德原则。一开始虽然鲍赛昂夫人认得清时务,但她贵族的传统与傲慢使她并不愿意顺应时代变革,她诋毁资产阶级妇女,瞧不上资产阶级的庸俗。后来,由于她全身心投入地相爱了三年的西班牙侯爵阿瞿达为了要娶一个有400万陪嫁的资产阶级贵族小姐而抛弃了她,她便成了金钱时代的手下败将。鲍塞昂夫人将巴黎的规则告诉想要进入上流社会的青年拉斯蒂涅,开导他去追求纽沁根太太,使她成为他步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最后,鲍赛昂夫人要告别巴黎社交界,巴尔扎克极力渲染了她的告别宴会,“鲍赛昂府四周被五百多辆车上的灯照得通明透亮,无数上流社会的人都来送她,犹如古时的罗马青年对着一个含笑而死的斗兽喝彩。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乐队奏着音乐,她内心却一片荒凉。在别人眼里,她身着白衣,安闲静穆,背地里她流着眼泪焚烧情书,作着出走的准备。”华丽的客厅晚会和落寞凄凉的鲍赛昂夫人,这典型环境与典型人物之间的反差对比揭示了在资产阶级的进攻下贵族阶级的必然灭亡,而这一场华丽的告别盛宴则是上流贵族的一曲无尽的挽歌[张雅程. 《高老头》的表现手法探析.
不管是穷酸肮脏的伏盖公寓,还是华丽辉煌的鲍赛昂子爵夫人府的客厅沙龙,它们都有着当时巴黎社会典型大环境的共性——金钱的诱惑。《高老头》中的每一个典型人物都深受大环境的影响,也受小环境的摹刻,不论是畸形父爱的高老头、初入社会的青年拉斯蒂涅,还是暗淡退出上流社会的鲍赛昂夫人,他们都朝着拜金主义发展,都以不同方式向金钱顶礼膜拜。巴尔扎克刻画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就是为了揭露资产阶级拜金主义下的物欲横流的社会,美与善被腐蚀,人性也接受不起考验的残酷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