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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小木屋》读后感

2021-07-27 08:49:09  本文已影响人 

《草原上的小木屋》读后感

在一次亲子共读时间随手从书架上取了劳拉·英格斯·怀德(Laura Ingalls Wilder)的儿童文学作品《草原上的小木屋》,姑娘的兴趣目前都在《米小圈上学记》上,我自己倒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把这本书给读完了。

这是一本自传性质的小说,故事发生在19世纪70年代的美国。一家五口(爸爸、妈妈、玛丽、劳拉和小卡莉)从威斯康辛驾大篷车一路经过爱荷华、密苏里,来到堪萨斯州独立镇(堪萨斯州界外)附近的印第安人领地开辟新的生活。从历史上来看,《草原上的小木屋》是以美国西进运动为大背景的,对于西进运动我并不熟悉,暂时也没有时间去详细了解作品的相关知识,随便记录点读后感。这本书非常有趣,可以引发的思考也很多,值得每个小朋友和大人阅读。虽然我写不出阅读的乐趣,但十分推荐。自己去读,必有所得。

一、美国的中西部
按照今天的地图来看,劳拉一家人是在美国中部几个州之间迁移的。但我们今天的地图知识与书中的地理观念并不相同,他们把自己要去的地方称为西部。这就要回到那时候的地理观念上去:尽管今天看偏东一些,但威斯康辛州当时完全称不上“东部”,它甚至根本不是1776年美国独立时从大西洋西岸到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北美十三州”之一。而堪萨斯州属于美国1803年从法国手中购买的路易斯安那地区,居民主要是印第安人。作为边疆(frontier)的美国西部是社会文化的而不是自然地理的概念,或者说地理概念作为一种知识本身就不是自然的。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即便是这种基本的地理方位概念也充满了冲突与斗争。地图并不是一个客观的东西,这一点早已是共识了。

今天的美国版图是包括西进运动在内的领土扩张的结果,早期美国的地理知识是以北美十三州为中心的,在书中,一家人行程所涉及的几个州属于美国文化意义上十三州以西的“中西部”(Midwest),是西进运动推进过程中的重要地带。

基本的历史地理背景大概如此,我们业余读者也不必过于深究。另一方面,虽然文史不分家,但有的作家历史感极为深厚,更希望通过自己构建起的文学世界让人关注被遗忘的历史;而另一些作家更关心历史背景下的个人生活经验、快乐与痛苦。这两个东西水乳交融,根本没法割裂,但在写作目的上作家们有着不同的侧重。比如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在叹为观止回味深长的文学世界和普遍人性之外,马尔克斯的一个重要写作目的是让世界关注从哥伦比亚内战到香蕉惨案这些区域历史的东西以及它们与资本主义世界之间的互动关系。而《草原上的小木屋》这样的作品更关心的明显是一个历史背景下的家庭生活,作者的想法和主题也相对要简单得多,只是我们今天在带着新的知识去看的时候会产生很多新的想法,而这些想法与作品最初对读者的吸引力可能没有什么关系。


二、拓荒者
劳拉·怀德在书中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拓荒者。拓荒者的生活条件艰苦而又危险,比如劳拉对一路上的行程进行了许多生动的细节描写,认真的小读者读起来可能要屏息凝神,为他们一家人的性命担忧。而在故事之外,我们也完全可以想象历史上有多少拓荒者在这条路上死于非命。

一旦定居下来,拓荒者不仅要有冒险精神,还要有强大的劳动能力、丰富的生活经验才能应对恶劣的环境,在“蛮荒”之地重建“文明”所需要的物质条件。在《草原上的小木屋》里,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体力劳动者,他是猎人、是木匠、是农民,业余时间还是拉小提琴的艺术家。
现在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都是政治正确的表现,但劳拉·怀尔德在书中所描写的生活无疑是由男性拓荒者建立和维持的。父亲有几天去了独立镇,人一走家里就彻底失去了秩序,母亲甚至把烟囱都搞失火了,狗也不听使唤,逮着来访的邻居爱德华先生就咬。
妈妈说:“天哪,它好像知道英格斯先生不在家。”
爱德华先生说狗比人们想象的更通人性。
狗对生活的观察让它很直接地get到谁是这里的主人。劳拉对这条狗(杰克)一定充满了童年的感情与记忆,整本书把狗写得很活。我读这个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小木屋系列:经典插图版)用的插图也很生动,下边这张杰克与印第安人对峙的图很传神。

回到拓荒者,很多人认为西进运动中的拓荒者是美国精神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同的时代呼唤并塑造不同的英雄与符号,这在哪里都不稀奇,比如现代以色列开拓定居点时期就有十分相似的情况。为了改造自然环境并造成对土地的实际占有,犹太人在巴勒斯坦许多地方搞起了基布兹农场,类似我们的人民公社;同时,为了与大屠杀期间犹太人软弱羔羊的形象决裂,开始推崇在阳光下从事体力劳动、把皮肤晒得黝黑的“新希伯来人”,这些新希伯来人是充满男性气概的拓荒者,而不是只能读经的宗教狂热者、不是欧洲人眼中放高利贷的奸商。2018年去世的以色列著名作家阿摩司·奥兹就曾经对基布兹的拓荒者们充满向往,自己也曾经加入基布兹的生活当中。与拓荒者相反的是奥兹文弱的父亲,整天就是捣鼓捣鼓书、搞些词语游戏、写点论著,他连在自家房子旁边开辟一个小菜园的努力都失败了,砸个楔子都能把自己搞伤。奥兹后来厌倦了自己的知识分子家庭,连姓都改了,他本来姓克劳斯纳(克劳斯纳家出过著名的历史学家、文学史家约瑟夫·克劳斯纳,是奥兹的伯祖),“奥兹”在希伯来语中是力量的意思。虽然奥兹最后没有成为拓荒者或“新希伯来人”,他依然是一个知识分子,但毫无疑问他已经不是克劳斯纳家的那个天才孩子,而是独一无二的阿摩司·奥兹,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种挣扎是奥兹作品的内核之一。
三、人与物
拓荒者什么都要自己生产和创造,小木屋要自己从一根根木头开始搭建,烟囱要自己建,家具都要自己造,吃水要自己打井,吃肉要自己打猎,吃粮要自己种地。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与物的关系是直接而具体的。我们今天物质极大丰富,但人与物的关系并不密切。

在造好壁炉之后,爸爸告诉妈妈,“你用火时一定得小心”“如果火星蹿到烟囱上,可能会把屋顶点燃的。房顶上那块帆布很容易着火。”后来他们家的烟囱真的失了火,我们今天失去物质的感受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他们家的什么东西烧掉了,连读者都会感到痛心。今天你丢了一个手机,最多是亏了钱,这个手机并不是你一个芯片一个芯片做出来的。这里“身外之物”回归到字面的意思:我们的物,的确与我们的身体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通过货币与市场的不断延伸,它们与我们身体的关系变得很遥远,近乎不现实。最简单直接的例子就是你在网上花钱花得更快,因为在网上你连跟作为物的货币的关系都淡薄了,你甚至都看不到它的存在。“花钱如流水”什么意思?流水跟你没有关系,“花钱如割肉”什么意思?肉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拓荒者的物质生活是艰苦的,但人与物的结合以及由此产生的意义却大于今天的我们,进化论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我们一边随着社会分工摆脱了物质生产,一边又随着消费社会进入了庞大的物质需求链条。但稀薄的人/物关系使得我们的物可以被赋予的意义不断降低,于是出现了吊诡的现象:不断在物中寻找意义,意义却不断溜走。
然而拓荒者绝不是守财奴。在本书的结尾,由于有消息说华盛顿政府方面要求拓荒者离开印第安领地,一家人再次驾上大篷车踏上新的旅程。
“我不会留在这里等着那些士兵把我当流氓一样轰走!如果不是华盛顿那些该死的政治家(按:应译为“政客”)说可以在这里定居,我才不会越境三英里,进入印第安领地。但是,我不会等着那些士兵过来把我们带走。我们现在就要离开!”
舍得还是舍不得?拓荒者爸爸为了骄傲可以舍下一年来亲手创造的一切,而他们的不舍则要由女儿来表达。劳拉恳求父亲让她从大篷车里再看一眼小木屋,“他们的小木屋看起来还和平时一样,好像并不知道他们即将离开。”
尾声
在今天的“正确”话语中,可想而知劳拉·怀德这种看似单纯的儿童文学作品会受到很多攻击——来自女性主义的,来自后殖民主义的、反种族主义的。这些主义已经形成了新的霸权。
让这些主义回到对生活的指导中去吧。在最初的阅读中,文学带给我们的不是这些东西。“当你坐在大篷马车里赶路时,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在什么地方”——那个时代生活紧张,充满危险,也充满创造的满足与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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