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春意闹上枝头,蛰伏在乡村田野的春梦,不断地酝酿,涌动,时光孵化出暖暖的诗意,花开蝶舞,鸟鸣燕飞,这一派好的兆头带来了一个春天的喜悦。我收到的是王芃的诗稿,这是一本沉甸甸的诗集,我十分惊喜。
王芃,原名王鹏,生于1981年8月,陕西乾县人。他从小就热爱文学。因为家贫,他把在自家果园捡拾的落果卖了后,骑自行车几十里,去临县买文学书。进入师范以后,学校的操场、宽阔的阶梯教室、寂静的路灯下,都少不了他如饥似渴阅读的身影。他陶醉于诗歌的海洋,痴情于文学的天空。冰心的温婉清丽,徐志摩的轻灵洒脱,郭沫若的大气磅礴,泰戈尔的清新优美,普希金的流畅深情,辛波斯卡的幽默机智……都令他着迷、喜欢。诗歌,成了他四季的阳光,诗歌,成了他梦寐的花香。
读着读着,他便写了起来,之后就公开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作品,诗集《朝拜》便这样瓜熟蒂落。王芃保持着诗人的秉性和情怀,他爱蓝天白云,爱大地山川,爱春花秋果,爱乡村家园,爱父母女儿,爱自己的学生……爱让他的作品充满地气,让他的诗歌枝繁叶茂,让他的诗句如云似水。
处女作《三月杏花》,发表于2009年的深圳《羊台山》杂志。这首诗优美、自然,犹如一幅乡村风景图。在该诗中,诗人尽情地歌唱着大自然,展示了最初的才华。
写于2014年的《春过五凤山》是诗集的首篇,可以看出作者对这首诗的厚爱。五凤山是作者家乡的山脉。作者写道:“我有积蓄的泪水/寂寞得不到安慰/我相信悲恸和疾病的价值”基调略显沉闷,生活没有一帆风顺,人生充满了坎坷、辛酸和苦涩。可是诗人“相信阳光会穿越阻挡/来到草地活蹦乱跳”忧伤中又有自信,“来到五凤山/不为赏景/不为消愁/只是来了,又走了”。真是这样吗?不见得吧?情感表达一波三折,正好印证了“文似看山不喜平”的写作真谛。
《给你》是一首清香淡雅,飘散着缕缕丁香的爱情诗,清新婉约,似一股潺潺山泉,又似一抹暖暖春光。“没有目光折回/没有追逐的跫音”,为什么会这样?我猜测估计是女子不喜欢这位男子,所以男子也就很识相,选择了放手。然而相遇是那么美好,“终于,你远了/成了我生命的远景”我们常常说,爱不是占有,也许诗人正是这么想,“在开满野菊花的小径/在月朗星稀的夜里/我默诵,低吟/有什么样的情景/在脑海浮现/那时,我将含笑”只要所爱过得幸福,过得快乐,诗人也就觉得很快乐。读这样的诗作,是一种春风拂面般的享受。《夏日黄昏》却有着不同的风格。“和晚霞/和林子一起/我们走进寂静的黄昏”晚霞、林子、黄昏,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卷,烘托出一种气氛。然而“我坐在石凳上/独个虚构着/一片五角枫叶子/它在盛夏的天空/盘旋,盘旋”让人感受到一种失落,一种孤独,诗作情景交融,自然真切。
《不寐》写对婚姻悲剧式的体验。这种体验,和《围城》中主人公方鸿渐的体验是不谋而合的: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去。其实,不光婚姻是一座围城,人生万事都是围城,我们都被围困着。差别是,一些人想冲出去,最终也冲出去了;一些人被困得久了,麻木了,习惯了,或处于种种现实的考虑而放弃了突围。夜深人静,这种悲剧式的体验越是深刻,越让人难以忍受,以至于“不寐”。但诗人接着说,“一切都该忍耐”,因为“黑暗中另有一声音”,正是由于那“美好、甜蜜的鼾声”,诗人才甘愿忍受痛苦。
《在春天写一首诗》是写乾陵的,又不仅仅是写乾陵。乾陵是武则天和李治的陵墓,这里有著名的无字碑。武则天和李治的爱情是家喻户晓的,诗人也十分渴望这份爱情。也许诗人曾不止一次地带着年轻的恋人来过这儿,然而物是人非,“春风不冷,我却打了个哆嗦/伸出手,握住的是空气”读到这儿,便不难理解“在春天的某一处/我想写一首关于春天/关于乾陵的诗/却写成了我的前世今生”。
《柳树》是一首对创作进行思考的诗作。“在书中汗流浃背/在书中重新发现/意义”,努力探索的结果,“你逾墙而过/看见一棵/从未见过的柳树”只有不断的创新,才能看到心仪的“柳树”。其实,诗外的作者,正是这样汗流浃背、孜孜不倦的努力着,才得以《朝拜》的问世。
读罢《朝拜》,我感受到诗人诗作涉及面极广,有抒发对大自然热爱的诗篇,有讴歌童真童趣的诗篇,有抒写个人孤独、伤感的诗篇,有对爱情、婚姻的体验,有对生活、人生的感悟,有对往事的追忆,以及对弱小者、贫困者的悲悯。王芃的诗歌,有着独特的艺术特色。总体上看,诗作短小精致,诗意浓厚,很有弹性,耐读,内在节奏感极强,流畅自然,构思巧妙,笔触细腻,手法灵活。
这个集子实在让人感触颇多。春花秋实,逝者如斯夫,人生不仅仅是春暖花开。打开诗集是一种惊喜,合住诗集是一种沉思。我的眼前,花开蝶舞的春景一晃而去,潮起潮落,那高大的五凤山站立成唐朝的姿势,武则天陵那块无字碑上写满了平平仄仄的诗句……
作者简介:张勇,笔名田歌,陕西省泾阳县人,作品散见于《陕西日报》《陕西农村报》《咸阳日报》《教师报》《甘肃定西日报》《湖南今日蒸阳报》等国内各大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