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一个人的态度和行为可以采取许多他不认同的方式,而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则要难得多。很多时候会遇到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无奈情形。他是一个消融旧观念滋生新观念的过程,还要求个人减少顽固与偏执。大众往往将赌博、投机与投资混为一谈,在整体偏见的环境里,个人如何跳出偏执与谬传的井呢?《巴芒演艺》就是一本至少帮人建立正确投资观的书,他撕破了包裹在股票市场上的层层迷雾与不少骗局,将投资的门扉向你敞开,不仅正确还可证伪。在阅读的过程中,许多认知已然重塑。
一、树立正确投资的道路
股票的历史既不厚重也不浅薄。自1608年荷兰成立世界上最早的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起,到1934年美国证券交易监督委员会成立,至1968年开启电子交易,截止2020年已有412个年头了。前300多年里发生了南海泡沫,自行车泡沫,也涌现了许多弄潮儿,但都没有改变股票市场长期被视为赌博的本质。《巴芒演艺》以巴菲特-芒格的投资体系衍变为核心,在衍变的历程中自然的串连了格雷厄姆、施洛斯、费雪、爱德华·索普、约翰·博格、彼得·林奇等大师们多种风格的投资体系,在金钱永不眠的历程中也目睹了蔡至勇、米尔肯、长期资本的兴衰。汲取他人的教训,总结成功的共性,老唐梳理了四条投资正道:
①低费率指数基金模式,以先锋SP500指数基金为代表;
②确定机会的套利,以格雷厄姆、巴菲特及索普等人为代表;
③一揽子烟蒂模式,以施洛斯为代表;
④陪伴优质企业成长模式,以1972—1999年的巴菲特为代表。
从个人浅薄的见识来说,指数基金赚取经济发展长期趋势向上的钱,上市公司发展增速优于社会平均发展增速;套利赚取了市场错误定价的钱;烟蒂整体上赚取了被过度估计的风险估值回归的钱,烟蒂的核心是低估和分散;优质成长模式主要赚取了优秀企业发展的钱同时也会碰到乐观的估值,核心是定性准确和价格合适。
从确定性的反面看,不确定性提供了市场钟摆的两端,带给我们机会。基于未来不可知,人会非理性,情绪易传染,要获得超额收益建立在对公司更深刻的认知与理解人性的基础上,同时计划你的交易,交易你的计划。无论是理性分析后的行动,还是耐心等待后发现错误定价时的果断出击,依然首先建立在能给企业估值的基础上。
二、减少了对芒格的低估与对巴菲特的简单标签化。
在2001年的时候在奥马哈会后找巴菲特签名合影的人需要排队,而找芒格的人寥寥。芒格很多时候的低调,造成了大家对他的低估。近年来随着好奇芒格,了解芒格的人越多,人们越发惊异于老先生的成就—长久的阅读、思考与实践所产生的通透与智慧。
在第26回老唐总结了事业成功、兴趣广泛、对家人和亲人负责且热心慈善的芒格,也说明了为何巴菲特放弃人生许多乐趣而搭建的讲台芒格几乎是唯一有份共享的人。
对我而言芒格在人生态度与思维方式上提升了我的格局。芒格所笃行的“尽你所能、永不撒谎、言出必行、永远不要找借口、尽快下决定、尽可能体面的做事,你在某个地方的所作所为,日后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帮到你,得到一件东西的最好方式,是让自己配得上他”等人生态度值得我在往后的岁月里细细揣摩,努力靠拢。在思维方式上有两点:(1)多元思维:掌握多学科的基础必备知识即格栅模型,从不同的角度得到相似的结论。和老唐说的多看一二有相似之处,也是芒格一直所推行的获得普世智慧所必须具备的思维。在我看来,孤立的看待事物好比盲人摸象,结论往往片面而错误,多元思维就是要掌握尽量全面的视角,用联系的视角去观察与分析,获得更全面客观的结论,是1+1>2,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2)逆向思维:反过来看,总是反过来看。要想获得幸福,就问自己怎样会悲惨。要想投资成功,就问自己怎样失败。要想做某事,就问自己不做某事会怎样。在已经很糟糕的时候,就问自己还能更糟糕吗。
在过往的经历中对太平洋彼岸的巴菲特的了解局限于部分文章,很多文章要么没有交代背景,要么断章取义,要么只说事实的一半,因此很容易将他传奇的经历简单化、标签化。典型的例子有巴菲特在掌控邓普斯特农具机械公司期间因为裁员而被当地居民用干草叉包围被称呼为“吸血鬼”、“黑心资本家”的经历,以及“不想持有10年,就不要持有10分钟”的思想,还有他对指数基金的站台。
整部《巴芒演艺》勾勒了巴菲特投资理论的形成、继承、发展与衍变的历史,老唐从投资理念角度将巴菲特的投资生涯划分为了两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也分了上半场与下半场。1957-1971年为烟蒂股体系,1972-1999为陪伴优质企业成长上半场,2000年至今为下半场。几十年的历史里巴菲特的形象也逐渐饱满了起来。如果有内幕交易的机会,他大概会抓住;在资本收购时,他是冷酷的资本家,因为他遵循着资本的残酷;将伯克希尔股份立遗嘱捐赠慈善基金,他又有做慈善的考量。他的投资体系是变化的,人亦是。对他更多的了解,就越能多角度的看待2020年疫情期间他对航空股抄底,到说不会卖出,又突然卖出的过程。说他反复也罢,说他人品何如,从投资上看当认知发生变化的时候,改变先前的观点十分正常。
对于“不想持有10年,就不要持有10分钟”而言他说的不是持有时间,而是既要能给企业估值后才应该买入,亦要珍惜交易机会,以寻找更大的机会(优质企业的合适价格大量买入),和只打20个孔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财富并不会因为你的心急而到来,反而更易失去,打20个好孔会带给你更可观的回报,前提是明白盲目而自以为是的出击实际上反而浪费了更大的机会,只是缓解了情绪的急迫与对快速致富的渴望。
对指数基金的态度,巴菲特本人也是在逐渐变化的,从不错到最好到个人投资者的最佳选择。312页的原因分析中归纳了大笔年费、业绩报酬、活跃交易的佣金税费成本以及规模不断扩大而超出基金经理能力等原因。因为美股的资本利得税率较高,卖出股票后的扣费回报和扣费前差距大,中国的证券投资所得税持有时间大于1年则免征,从这个角度讲国内市场超越指数要相对容易些。但不可否认的是指数投资类似于买较少交易的一揽子股票,覆盖的范围越广,越等价于上市公司发展平均回报,而要超越指数,要么自己组合里的股票质地优异买入价格理性,要么择时做的极好才能覆盖多交易的成本。第一个考验投资能力,第二个考验中高频交易的胜率。第一个有逻辑有支撑有众多大师的成功经验,第二个策略要有用知道的人愈少愈好,他与交易有关,利用情绪,不可控的地方极多,可持续性未知。
三、相信组合和复利的威力
本书一个及其精彩的部分是相信组合和复利的威力。老唐用简化的初始资金100万,买入两家公司各50万,判断一对一错,未来10年一家净利润年增20%,一家净利润年减20%,市盈率不变,10年后账户的状况来说明。10年后账户总值315万,年化收益率12.2%。其中对的从50万变成超过309万,错的从50万跌成不足6万元。生动的告诉我们组合和复利规律可以放大正确的影响力,同时缩减错误的杀伤力。简化例子中假设的是对错概率各50%,它已经足以让投资者获得满意的,甚至是媲美世界级投资大师的回报。而投资者要做的、也可以做到的,是通过持续学习和研究,努力让自己的判断正确率高于50%,让组合和复利规律,在超过50%正确率的前提下释放更大威力。
在12月31日的周记里分享的著名脑筋急转弯:荷叶每天增长一倍,三十天可以铺满整个池塘,请问铺满池塘一半需要多少天?
可见在财富积累的路上,具有投资能力是第一架马车,复利的威力越到后期越大,本金的多寡只会影响财富积累的速度,当本金过少的时候将更多精力放到事业上是更快积累本金的办法。
四、个人总结的投资进阶的三步走
第一步尽量不要亏损,减少让自己亏损的可能。
投资不是短途跑,而是场马拉松,重点是少犯错,跑完全程。漫长的投资历程中,风险意识始终要放到首位,在喜悦的计算预估盈利的时候也要想到自己冒了哪些风险?最大能承受多少的亏损呢?不因为涨跌而更改决策;不因为不懂得买入赚的钱而高兴,不因为由此的亏损而丧气;也不因为想快速赚钱而重仓甚至全仓一只股票。而是不断地确定自己的不做清单,不断地积累不同企业的风险库,不断地告诫自己本金有限,机会无限,不要做手持火把穿过炸药库的傻瓜,慢慢地可以较平静的面对市场波动。
第二步不断提升分析能力,最大的安全边际是成长。
踏实而认真的钻研,懂你的研究对象,给他估值,不断提升自己的分析能力,完善分析框架,从优秀的商业杂志中学习商业经验,从自己或别人的错误中总结经验。和投资企业一样,最大的安全边际是你在不断成长。
第三步让财富以收益率更高的资产形态存在
永远比较,永远选择,永远让财富以收益率更高的资产形态存在。在两个可以理解的投资对象之间,选择出收益更高的那个。
投资虽然容易但并不简单。投资理念的学习看几本书总可以说的头头是道,而自己进阶的道路只有实践才能开始。很多时候,你要放弃电影电视带来的快乐,放弃一些饭局,放弃许多不努力就可以拥有的安逸。是要与书籍为伴,与财报为伍,持续的跟进企业经营状况的变化,不停的学习不同行业不同领域的知识。这些知识中有简单的,也有要花大力气去啃的,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比他人忙碌很多,而如果你看好的公司1-2年股价一直喋喋不休,你还会坚持吗?
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进一步自有进一步的欢喜。回首望去,路径上的脚印已看不到头,远方有多远呢?不知,不若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