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读后感
每次借书,除了熟悉的或者按需索取的书籍,常会随意随眼缘地借一些完全不知道是谁写什么的书,想打破熟悉的预感,遇见陌生的人陌生的文字。这本也是。就是看作者自我介绍挺有意思的,名字平凡得淹没在人群里。
是个出生新加坡但香港文风文艺男的叨叨,看他如数家珍地播报那些艺术家的名字,忍不住心里起念“以后再不敢自称文艺中年了。”
除了对他笔下文艺世界的隔膜,有些翻译不同,读着读着,恍然大悟:原来是用不同文字说着我原本知道的事。譬如李安纳度狄卡比奥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狄俄是迪奥……
同样是中文,港风台风都和大陆不一样,台风略接近我们一点,但读来更贴近传统文字,似乎他们离老祖宗更近一些。港式中文则独成一格,遣词造句每每令人像在看粤语歌词,有种特殊的韵律。主谓宾的特殊排列,有种铿锵有力的繁华艳丽,让人想到张爱玲笔下的描述:在香港这个地方,若是摔倒了,似乎也比别处疼些。文字也有类似感觉——具体如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惭愧,从来没去过香港呢,不过我心里的香港是粤语片和港剧里的香港,是黄日华温兆伦演绎爱恨情仇的地方,是古惑仔的香港,是李碧华和蔡澜的香港,是梁文道马家辉的香港,是春娇与志明的香港……不是现实中更不是现在的香港。印象和记忆是不可印证的,不止人,城市亦如此。不过验证不验证有什么关系呢?
曾经想到日本去偶遇金城武;某次看见一个大陆女主持在微博发了一张夏威夷偶遇村上春树的照片,羡慕得我;想穿越时空认识德国作家雷马克……有一年忽然很执念得想去台北,去朱天心笔下传说可以看见很多文艺作家的那个咖啡馆,我想遇见谁?遇见了又如何?结果朱天心来上图讲座的时候,我近乡情怯了,借口那天太冷,风太大,现在想来,是觉得遇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办。真正成行去台湾旅游的时候,放弃了台北,用很现实实用的理由:台南暖,我去过冬。
那一年去南宁,坐船深深看了一眼边境线那端的越南,想象了一下电影里的三轮车夫,穿着白色奥黛的越南少女和《恋恋三季》里满地的红花……意义何在?说不清,算是自恋啊,把某些幽微的细节感触看得无比重大,像《追忆似水年华》里的玛德琳蛋糕,那些让记忆所属者反复提起无法轻易放置的味觉触觉和感觉,和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只在自己的内心里,来回调阅,重复忆及,也是遇到,不同时空下的自己。噫,那些偶像啊,梦想啊,文艺里的记忆感触啊原不是用来遇到的,人不过是想遇到自己。
人到某一时刻,会逐渐了解自己的喜好,去固定的餐厅点熟悉口味的食品;买同一款的衣物N件,因为适合自己;开始说一些旧事,习惯总结经验……嗯,还容易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我会定时借一些陌生的书籍,也乐于去加入一些陌生的群,看看自己没见过的角度,不曾知晓的领域——是多么广袤的领域啊!在旧的有序的安全感里一点点试探着去遇见一些新的东西,发现或养成新的自己,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