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知更鸟》读后感
很难想象哈珀·李这位享誉文学界的独立女性一生只写过两部长篇小说,一部即本书《杀死一只知更鸟》,另一部是时隔55年的续作《守望之心》。遗憾的是第二部书出版不到两年,哈珀·李就在家乡的自宅内孤独地去世了。她一辈子未婚,几乎是独居在小镇上平淡地过完了自己的一生,即便是成名之后,哈珀·李也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外界对她的生活了解甚微,就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下,哈珀·李完成了美国近代文学史上的最佳作品之一。能享受孤独的人的内心世界一定是非富多彩又乐趣横生的,哈珀·李就是把这种向内的能力通过小说的形式化作向外的磁场,来不断吸引外人进入她所创作的文学世界。这是她所期待的方式,也是唯一能了解她的方式。
很多美国的孩子从小学开始就能在课堂上读到小说相关的章节,哈珀·李的存在或许能参照鲁迅在国内教材中的地位,不同的是,哈珀·李没有太多对社会不公的呼喊,而是将一种真善美的价值观融合到曲折的故事和对真实生活的还原中。各个年龄阶层的读者都能感受到强烈的身临其境感,同时也会为书中主角对信念的追求击节赞叹,无论是文风技法还是道德寓意,无论从哪方面看《杀死一只知更鸟》都是一部堪称完美的小说。
《杀死一只知更鸟》的可贵之处在于,它塑造了人类家庭教育的典范,并提供了极具可操作性的实例与示范。和很多要去保持儿童纯净心灵的虚构故事不同,它着力教导孩子如何在磨难中历练风度,在不公平中积累正气,如何在充满丑陋与问题的世界中塑造自己的道德底线,保持精神的体面。
除此之外,书中的阿迪克斯这位律师为迷茫的父母提供了一本教育说明书:如何去鉴别孩子的问题,哪些是年龄造成的,应该给他们时间去成长,哪些又是成长中的关键,是原则问题,必须及时干预;父母应该是怎样的形象,在复杂的社会中,哪些方面应该去适应去调整,哪些方面应该坚持自己的立场,哪怕要为此付出代价。可以说,《杀死一只知更鸟》的课题是永恒的,是突破时代局限的,正是信仰与现实的缠斗,也是创造更好的世界的依据,更是人类对于自身的信心。这是《知更鸟》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小说以主角斯库特的第一人称视角来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哈珀·李没有选择直接进入哥哥杰姆手臂受伤的那年,而是用芬奇家族先辈的个人发展奋斗经历,来勾勒美国大萧条时期的历史背景以及更远时代的移民史,将深埋在美国社会中的种族歧视问题当作不容忽视的故事内核。真正的冲突不是杰姆13岁时突然爆发的,它远比斯库特以为的更加久远,所有发生在小镇居民身上的一切遭遇,都是社会的无差别攻击,在如此普遍的结构性问题上面,没有人能全身而退,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快6岁的斯库特是一个性格乐观开朗的女孩,她和10岁大的哥哥杰姆在暑假的时候,遇到了来亲戚家度假的7岁小个子男孩迪尔,兴趣相投的三个孩子很快就成了假期里难舍难分的好伙伴。在玩腻了手头上能做的所有游戏,探索了周遭能去的所有地方之后,为了给平淡无奇的日常增添些乐趣,外来人迪尔提议:把「怪人」拉德利引出门来。
「怪人」阿瑟·拉德利是拉德利家的小儿子,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因为行为不当扰乱治安,被判就读州立工读学校(类似于少管所一类的机构),老拉德利先生向法官保证,如果阿瑟能留在家里,他保证以后会约束儿子的行为,不让他再惹任何麻烦。从那天开始,整整15年内,小拉德利再没有出过自己家大门。如果只是闭门不出,镇上的居民倒还能理解,直到之后有一天,拉德利家发生了一桩恶意伤人事件,大家才对这家人闭口不谈了。据镇上的长舌妇人斯蒂芬妮·克劳福德小姐所说,某天小拉德利正坐在沙发上剪报纸,老拉德利先生刚刚从他身前经过,阿瑟就用那把剪刀深深地扎进了父亲的腿里,接着平静地拔出,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继续剪报纸。拉德利夫人发疯一般从屋里冲出来,大喊着,阿瑟要杀了他们全家,可是等警长闻讯赶来时却发现,小拉德利依旧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剪报纸,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和15年前一样,由于老拉德利先生拒绝承认这是一次蓄意伤人事件,警方提议将小拉德利送往精神病院疗养,老拉德利再一次拒绝了警方的建议,只是同意可以在警局拘留阿瑟,直到警方认为他不再有伤人倾向之后,再领回家严加管教。自此以后,镇上关于小拉德利的流言蜚语四起,以讹传讹之后,33岁的阿瑟·拉德利就被冠上了「怪人」的称号。
在斯库特和杰姆这些孩子们的想象中,「怪人」是一个长相难看,双手血迹斑斑,整天流口水,还生吃动物的大个子,镇上但凡出现一些异常的事件,绝对都和「怪人」脱不了关系。这样触手可及的神秘感,让迪尔兴奋不已。他用漫画书和杰姆打赌,只要杰姆能跑过去摸一下拉德家的大门,这本《灰色幽灵》就是他的了。从不会拒绝任何挑战的杰姆在经历了三天的心理斗争之后,向自己的自尊心和迪尔的花言巧语妥协了。
三个小伙伴找机会来到拉德利家院子前,杰姆再三犹豫之后,突然推开院门,飞跑到房子一侧,用力在墙上拍了一巴掌,紧接着就回身往后冲,斯库特和迪尔见状也拔腿就跑,谁都没来及确认这次突袭是否成功,等到他们隔着街道再去凝望它时,那座老房子却丝毫未变,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屋内的百叶窗轻微地动了一下,接着重又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