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读后感
皮囊这个词,大概是出于阿太那句话:“皮囊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这本书讲述了一位80后作者在故乡泉州小镇上生活的点点滴滴——亲情、友情交织成的人生。如今已经小有头目的作家再回看彼时的故事,除了释然、理解、怀念,更多的是感慨、喟叹。
让我泪目的故事片段却没有任何感受可以书写于此。
作者的母亲对父亲的爱是那么深沉与执着,执着到可以抵过漫长岁月,执着到可以选择欠一辈子的债来为父亲建一座老房子。看到这一段,徘徊在我脑海里总有那么一个问题:作者是在什么时候才理解父母间的爱情的呢?
我拥有一个同样的家庭背景,虽然这样的家庭背景对于当今年代来说是突兀的。也就是这样,我一直以一个第三视角的角度去看父母的婚姻——那种刻画在生活中的感情,那种用粗鄙的话讲出的关切,那种浸泡在岁月中的平淡陪伴。我总认为,我之所以有这样的体会是因为我还年轻,我还相信爱情,所以才可以在那些“废墟”中寻找光明。成年后的每次夜聊,母亲在吐槽父亲之余,因为实在不想被母亲的负面情绪所撼动,我总会异常地客观冷静分析其中的问题,像是在分析别人家的故事,就仿佛我从来都不是这部连续剧的参与者。同样的熏陶,而我却成为了一个与作者完全相反的、薄情冷漠的人。
我之所以想问作者那样一个问题,是因为当我想下笔去描写父母之间的故事的时候,更多的是灰色情调。我实在是没办法去把那样一个朴实无华的“爱情”写得如此感人、积极,也或许是因为在我的生长环境中,这样的生活方式早就不存在了,所以会在我的潜意识里是抵触这样的生活的。也或许是因为我还年少,并不懂平平淡淡的生活本该如此。更或许,我该是一个更加积极阳光的人,一个可以从浅薄人生中寻找到深情世界的人。
在书中,作者叹惋了许多年少时的伙伴,他们过着看似非同寻常的人生,却最终落得深渊。我看见书评中有一条差评,他说:作者就是在惋惜他人人生的同事对自己的境遇感到庆幸。而在我看来,作者所叙述的这些“另类人”,恰恰是想突破束缚的“时代先驱”,他们之所以难以“生存”有两点原因:第一,这些先进的“思维模式”在现实生活中很难找到生存的落脚点,它们既没有现实的“磨炼”使其变得理性而实际,也没有足够的生存空间给予它们繁衍生息;第二,旁人的不屑与不解会加剧这些“先驱者”思想的极端化,从而导致思维从理性走向了偏激。正所谓,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理论要联系实际。综合以上,这些“先驱者”难以在现实生活中实现自我抱负,而自己又对于这些观念耿耿于怀无法释然,最终便促使自己走向了极端的灭亡。
这几个人中给予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舍友厚朴——一个一直吵着要“自由”,却不知什么是真的自由的人。作者曾劝他来北京,而最终却因为父亲的病逝被迫回到了老家,继而又留在了村里做老师。我不禁幻想厚朴来到北京后的样子,不知那些更加虚伪复杂的市井生活,能否真的像作者说的那样,可以治愈他的病。在我看来,答案是否定的,毕竟在湍流不息的大城市里,连“做世界”都很难,更何况去做“自己的世界”。
但实际上,作者与厚朴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观念所促成下的人生境遇,只能说是命运使然,我甚至不觉得其中会存在任何的因果关系,只是,太多人因为没有学会自我和解而最终走向了“灭亡”。
我特别喜欢书中这样一句话:名利与期望中的所谓的上层生活拖着我们不断向前奔跑,我们在以梦想命名的人生中慢慢丢失了自己的“肉体”,只剩得皮囊被生活无情地拉扯着、消磨着,总有那么一天,磨破得皮囊遮盖不住自己空虚的身体,那时我们才想起去放慢脚步,回顾来时的路去找寻丢失的“肉体”。
也把这句话送给在大城市中打拼的你,不要在追寻体面的路上,丢掉自己最基本的体面。
“对那些我正在爱着或者曾经爱过的人,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多么希望付出全部为你们停留,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们刻在我的骨头里,即使时光列车拖着我的肉身一路远行,至少你们的名字和名字牵扯的记忆,被我带走了,这是我对时间能做的唯一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