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
敢死不是勇气,
活着才需要勇气”
01
前言
我在去年的时候翻开过这本书,但是因为书中第一段的环境描写太过平淡,被我放下了。
今天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一本好看的书,索性又将它翻开来了。
戏剧性地是,在我坚持看完第一段的时候,后面的故事情节愈加引人入胜。
除去中途休息了一会儿,我一直在读这本书。
情节的跌宕起伏一次次将故事引向高潮,到了结尾也不能使我平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推荐大家听这首歌,特别是在看完书的时候,可能对书中的悲剧会有所释然。
02
内容概述
“人要学会放下,放下是一种饶人的善良,也是饶过自己的智慧。”
文章以“秘密”为主题,分别有“上校”的秘密,爷爷的秘密,父亲的秘密,老保长的秘密,小瞎子的秘密,我的秘密,林小姐的秘密等,但这些人的秘密都是以“上校“为线索展开叙述。
故事的开头介绍了具体的地理环境——江南山村,交代了社会环境——粗俗、世故、落后,同时也引出了本文的主人公——上校及人物群像。
整个故事的时间线和空间线都非常宏大。
时间线贯穿上校的青年到暮年时期,从民国到抗日战争、到内战、再到抗美援朝、再到文革、再到改革开放,而空间线则主要集中在江南农村,由人物的活动跨越至北平、上海一带,后来远渡重洋到德国。
如此宏大的时空观,将各人的整整一生都呈现出来,起起伏伏,也许就是人生海海的真正含义。
各人的沉浮却完全由一个小孩的视角叙述出来,孩童的后知后觉更显得故事具有戏剧性。
“人活一世,总要经历很多事,有些事情像空气,随风飘散,不留痕迹;有些事情像水印子,留得了一时留不久;而有些事情则像木刻,刻上去了,消不失的。”
上校与“我”父亲从小一同玩耍,一同在木匠那儿学手艺。学成之后,上校开了铺子自己打理,并经常与父亲去市集买卖材料家具。
在一次市集,上校被国民党长官看中,派往前线打仗。上校机灵能干,很快被首长一次次提升。
回乡时,阔绰的上校被老保长请去喝酒,却被老保长的姘头勾引,最后被老保长捉奸。
老保长一气之下想枪毙上校,但上校拿枪威胁他,说自己上战场打过仗,枪法又准又快,老保长才作罢。
“人像一枚硬币,有两面,遇到好的一面是你运气,遇到坏的一面是你晦气,如果两面都叫你遇到则不免要丧气叹气。”
上校回到军队中,救治了国民党军统女特务。这个女特务看上校做事机灵,便将他发展成为手下,接头收集信息。
上校在妓院顺藤摸瓜发现老鸨和日本人有来往,便混入妓院打探消息。由于上校魅力十足,老鸨和众姑娘都非常喜欢他,他的工作也十分顺利。
上校在一次回乡时,为了补偿自己当年睡老保长姘头的过错,带老保长来上海一同享受,见识灯红酒绿。
后来他的名声传到了日本女人耳中,上校便利用自身优势更为方便地刺探敌情。却不料一个日本女人权力大,将其囚禁作为自己的男宠。
也就是这个日本女人在上校的肚子上刺字,意在表明其占有权。这些字是上校一生的耻辱。
“人啊,心头一定要有个怕,有个躲。世间很大,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不能太任着性子,该低头时要低头,该认错时要认错。”
日本战败后,日本女人被俘,而作为其男宠的上校被当成汉奸抓进牢房。
他曾经的军统特务头领找到老保长,希望他前去搭救上校,并确认他是否已成为汉奸。
老保长化身为上校的娘舅,在特务头领的帮助下,成功救出了上校。之后上校一直为国民党效命。
因为上校救治了国民党高级军官,军官的太太带着一箱金银答谢。上校不收,反倒看上了太太车上的猫,由此有了生命中的最爱——猫。
“世间海大,但都在老天爷眼里,如来佛手里,凡人凡事都逃不出报应的锁链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果。”
内战,国民党节节败退,上校也随着国民党的军队几处辗转,最后被共产党俘虏。
因为共产党组织内部不允许养猫,所以在加入共产党和回家之间,上校决定回家。
却不料这时候遇到了自己曾医治的共产党首长,便决心加入共产党,后跟随共产党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屡立战功。
“人的欲望本身是有自重的。当你扛得过于重的情况下,你很难让自己的生命变得轻盈。学会放下,也是放下自己的欲望,让自己活得更加通透,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在国民党做军医时,上校遇到了被强行拉来做护士的林小姐。因为上校的英俊与能干,林小姐非常仰慕上校。
后来二人又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相遇。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林小姐因为卡车侧翻失了处女之身。上校愿意为林小姐作证,林小姐趁此表明了心迹。
上校因为自己肚子上的耻辱,告知林小姐自己不会娶亲,但假如要娶亲,一定娶林小姐为妻。之后林小姐多次送情书给上校,并在晚上与上校发生关系。
某医生为争夺副院长职位打压上校,对林小姐说上校只是玩弄她。林小姐受刺激后,逼问上校,发现上校确实没有想和她结婚的念头,便气急败坏告发上校强奸她。
上校被判刑并服刑后,回到了老家。
后来,林小姐发现当时与她发生关系的人并非上校,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年龄和成功赠予我豁达和宽容之心,让我和命运达成谅解协议。”
上校回到老家之后,并不娶亲,乡里人便造谣他是太监。
上校出手阔绰,见多识广,医术高超,村里人大小事都来问他的意见,他救下了好多条人命,因此大家心底还是非常感激他。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红卫兵和胡司令的到来。本已经闻风逃走的上校,却因为红卫兵小瞎子抓来了他的猫,甘愿让胡司令他们审讯。
上校与父亲关系非常好,在得知抓猫的是小瞎子后,父亲几次虐待小瞎子。
小瞎子趁审讯的机会设计偷看上校洗澡,却不料看到他肚子上的刺字,只遗憾没有看清。
这刺字是上校守了半生的秘密,是他的耻辱,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于是上校把割掉小瞎子的舌头割掉、手筋挑断后逃走了。
“当一个人心怀悲悯时就不会去索取,悲悯是清空欲望的删除键。”
之后乡里陆续传出上校是同性恋,另一个人是父亲,上校肚子上的刺字是同性恋意思等等,背后的诬陷人是小瞎子。
即使在今天,同性恋也被视为家庭的耻辱,更不用说在封闭落后的农村了。
好面子的爷爷企图纠正同性恋的邪风,未果。当时公安以故意伤害罪追捕上校,只有父亲知道上校的住处。
于是爷爷便跟踪父亲,找到了上校住处,并向公安揭发,只为求公安在村里作证,证明上校肚子上刺的不是同性恋,证明自己的儿子不是同性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风飘不到的角落。”
上校被捕后,公安向村中发公告,上校不是同性恋,但是却牵扯出更大的秘密:上校是汉奸!因为刺字中有那个日本女人的名字,所以公安误以为上校是汉奸,并在几次商讨之后决定判刑。
上校被压到公众面前,小瞎子的爸爸为替小瞎子报仇,起哄要看上校的刺字,群众一哄而起来扒上校的裤子。
那可是上校守了半生的秘密!上校这时候彻底疯了,在人群中乱窜,最终父亲照顾疯癫的上校。
坏事传千里。上校的事很快传到林小姐耳中,念及当年的喜欢和愧疚,林小姐找到了上校,但花重金仍没能治好上校,最后上校的心智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林小姐与上校结婚后,带着上校离开了村子。
一切风平浪静了,只是,那个上校拼死都要守住的耻辱,在他疯癫之后,却经常想公开给别人看。
到此,故事真正成了悲剧。
03
读后感
我想主要分析一下上校的人物形象。
首先,上校聪明绝顶,什么事都比别人学得快,做得好。
小时候同“我”的父亲一起学习做木匠,上校总是先于我的父亲学会各种技术,并且能独当一面经营木匠铺,而后来父亲却未能经营好上校交待他的铺子;
上校眼睛发亮,在国民党征兵时被长官选中,站在一旁的父亲主动搭话也未被看中;
上校在军队中混得也十分出色。战场上其他人活一天算一天,他不是,得空就练枪法练刺杀练埋伏,他说“上战场本领就是性命,练好本领就是保护性命”。那些苟活的人战死了,他却一步步走到了抗美援朝的战场;
上校之后做了军医,用金子打造了一套手术仪器,治病救人医术高超,人称”金一刀“。他的医术也使他在一次次危难中脱险;
后来年老养蚕的时候,因为孩子般的智力与专注力,上校十分执着并认真于养蚕,养蚕技术是全村最好的。
其次,上校贪图美色。
父亲头七未过,上校便因为喝酒与老保长的姘头有染并被老保长当场发现,这一件事也成为之后与老保长来往的渊源;
后来做军统特务也离不开嫖娼,因为嫖娼被日本女人扣押,由此戴上了汉奸的帽子,而让他一生耻辱的肚子上的刺字也来源于此。
最后,爱猫,视猫为性命。
上校有两只猫,这两只猫也是他的软肋。上校因为共产党不允许他养猫而差点放弃投靠解放军,也为了带猫走而被红卫兵捉住审问,即使逃命在外也不忘自己的猫。
“没有完美的人生,不完美才是人生。”
以上三点,便足以勾勒上校整个的人生轨迹。而其他的特质如坚强、性情中人等,都是建立在这三点之上的,相对于故事更多是点缀作用。
这一点正好证实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
我常常想,如果上校在哪一步稍微调整一下,是不是就不会落成最后的下场。
然而,没有答案。
故事的悲剧性就体现在此处,人物的性格使悲剧的发生成为必然,某一个导火索的偶然不足以撼动结局。
当然,在塑造上校的人物形象的同时,作者也塑造了“我”、父亲、爷爷、老保长、小瞎子等一系列人物,每个人物形象都是丰满而现实的。
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真正的好人,但都是活得真实的人,他们也都守着各自的秘密,有着自己的软肋。
“世上最无情的是老人,其次是有钱人。老人因为怕死活不怕死而变得无情,有钱人因为可以用钱买到无情而变得无情。”
这本书读完,有以下感想:
第一,正如故事的题目《人生海海》,人生是复杂的,然而,不论如何,都要活着。
故事所塑造出来的人物,虽然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走进困境,却都挣扎着活着。人生是复杂的,不论如何,总要活着。
第二,君子慎独,鸟儿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人类的已成的、未成的欲望都是被上帝握在手中的把柄,稍一疏忽就显露原形了,稍一大意就把自己置于死地了。
这几天微博热搜上的几位,让他们沉下来的,也就是那些已成的欲望吧。
第三,人生海海,何必在意一时沉浮。
我想,麦家真正的意图,是第三点。
不论是发疯的上校,还是病死的爷爷,以及怕鬼的父亲,他们悲剧的来源,最根本的不是他们的不堪,而是他们没办法面对自己的不堪。最终将他们推向深渊的,不是别人的污言碎语,而是他们自己。
人活一世,谁没有不堪?路走得弯弯扭扭,稍一失手就被上帝捉来沉浮了。可人哪有不失手的时候呢?索性就活得潇洒一些,坦然面对不堪,屏蔽那些污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