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曾下雪的昆明这几天飘起鹅毛大雪,一簌簌洁白雪花如消音器般带走了日常喧闹,心也安静了。窝在被窝取暖的闲暇时光瞄见了《平如美棠》,随手抓来翻看。结果,不到两小时便看完了全书,看完了平如与美棠相知相伴的一生。
全书以饶老的画作为主,内容大多是他们在各地吃到的形色美食、家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和日常生活场景,画面生动形象得让人产生身临其境之感。文字除了介绍画作内容外,还担负着连接他们一生的要务。虽然故事时间跨度较长,发生背景与现在相距甚远,但读起来很轻松,言语质朴得如坐在炉火旁听家中爷爷分享他与奶奶相知相恋的爱情故事。
读完全文,饶老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令我敬佩不已,一笔一画间巨细无比地重现了彼时彼景。当一幅幅画作从眼前经过时,我仿佛听见了饶老的心声——“就算是80年前发生的事,但只要与你、与我、与我们有关,我都未曾忘记过”。
唯有深爱,历久弥新。
「03」
比起画作,全书最令我动容的是一件小事和一句话。
一件小事:
1946年夏,时年25岁的饶平如在父亲的要求下,从营队请假前往美棠家订婚。订婚仪式很简单,平如父亲将事先备好的金戒指交到美棠父亲手中,再由美棠父亲转递给美棠戴在手上便算完成了。仪式结束后,平如父亲返回客栈入住,只留平如一人在美棠家互相了解。入夜后,平如因思虑过深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至于思虑为何?饶老自述如下:
“美棠没有兄长,后面却有一串小鬼头等着长大,我如今作为半子之靠,要怎么样才能帮着照料起这个家,把小孩子们都带大成人,责任可不轻。”
看到这时,我心里一紧,鼻头更酸。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说实话,看到美棠家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时,我代入平如后下意识的反应是“快逃吧,这‘原生家庭’谁带得动?就算美成刘亦菲,我也带不动!况且我们这才第一次见面,还是单身保平安,快打飞的跑。”
看吧,现下似乎没几个人会为了“责任感”而去负担另一半的人生了。现代人的婚姻大多是资源匹配、价值互换的“合伙经营公司”罢了。现代人自顾不暇时能明哲保身就不错了,谁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啊?
到底是如何善良负责之人,才会在初次见面之时就担起对方的将来啊?
你说是吧?
一句话:
“孩子们大了,我不要和他们常住在一块。他们都成了家,也不要我们照顾他们了,我们两人彼此照顾,假使有病多难过。”
这是附录里美棠写给平如的家书里随口提起的一句话,大意描述了美棠对两人老年生活的憧憬。打动我的恰恰也是这稀疏平常的日常谈话里,自然流露的那句“我们两人彼此照顾”的相爱之情。
我们老了,彼此相依,互相照顾,这真是我能想到的顶级浪漫。
就这样,我不时被散落在平如与美棠生活记录中的细小温暖而打动、而感动、而温暖。
「04」
其实,平如与美棠一生历经坎坷、受尽苦难。但这回忆录里,尽是温暖、团圆与美满。谢谢饶老用朴实无华的简单话语与画作,让我感受到了辛劳、普通、一地鸡毛却又爱意满满的家庭生活。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