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孟兴国
近期阅读了《平视美国教育》(王晓春著)一书,也正是这本书的题目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是因为我很早就想读一读有关介绍“美国教育”的书。参加小学教育工作二十多年来,我对中国的教育现状感触也是很深刻的,还有就是在多少年来聆听专家们的教育讲座的时候,几乎一色引进美国教育的经验。尤其是从倡导素质教育以来的十几年,国内许多教育方面的专家、学者都以“美国教育”为标准来批判中国教育。这不仅让我产生好奇心,美国的教育理念、制度、模式的真面目到底怎么样?二是这本书谈美国教育的视角——平视,比较让人舒服,既不崇洋媚外的“仰视”,也不自高自大的“俯视”,而是客观的、实事求是的“平视”,这样才能在阅读时保持对事物清醒的认识。
我认为,这本书是一本很有阅读价值的书籍。
先不说关于这本书的具体内容,仅这本书的著作形式,我感觉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提供了一个“怎样读一本书”的范例——这本书是由作者的两份读书笔记组成的,上篇是作者读《向美国学教育》(万玮著)的读书笔记,下篇是作者读《给学生无限可能——细说美国教育》的读书笔记。在每一章节中,作者基本上是先全篇引述原书文本,之后作者再结合自己的思考、个人教育经验、中国教育现状等对引用文本中的观点、思想、事例或赞同剖析、或批判辨析,作者自始至终是用一种“批判性思维”来阅读。这一本书是作者读两本有关美国教育书籍的读书笔记,读了这一本书就相当于读了三本书。
再就是,本书通过对中美教育的比较所表述的,对于中国教育改革一些观点、思考,或让我产生强烈的共鸣,或让我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例如“我国素质教育为什么推不动”这个问题,我也常常思考,为什么素质教育在我国强调了这么多年,而在学校里应试教育依然是主流呢?在这一节中,作者首先摘录了《向美国学教育》一书中的文字的事例:“纽约州这几年开始学习中国,在许多学科中推行标准化测试,并以此为依据之一,对学校和教师进行考核。”——这是在向中国学习“应试教育”,然而,纽约州斯卡斯代尔高中的学生家长在开讨论会中一致反对学校这么做,“他们希望学校教会孩子们思考,而不是做题。”因为家长的态度,这所高中就一点也不理会考试。正如本书作者所言:“应试教育在斯卡斯代尔高中推不动,与素质教育在我国推不动,原因是一样的——教师和家长的抵制。所以,事情的本质是,有什么样的文化传统,有什么样的社会风气,由什么样的家长和教师,就有什么样的教育。应试教育也好,素质教育也好,表面上有政府掌控,根子都在民间。……我们绝大多数的家长和教师,才是应试教育最坚强的支柱、最肥沃的土壤。”
再如,近几年我国好多学校尤其是高中教育在强力推行“走班制”,而且这个“走班制”应该也是从美国学来的。那么,“走班制符合中国国庆吗?”在这一章中,作者先引述了《给学生无限可能——细说美国教育》中关于美国中学实行走班制的分析:“美国没有类似中国高考那样的东西,学生生在中学毕业以后有不同的的选择:不读大学,直接工作;读两年制社区大学;读职业训练学校;读普通州立大学;读本州重点公立大学;读私立大学……选择不同,在高中阶段的准备是完全不一样的。另外,美国有不少大学的招生是跟专业学习紧密挂钩的,一个总成绩很好的学生,假如在高中上的课跟所报大学专业没什么关系,很可能输给一个总成绩比较差,可是专业课程的成绩很出色的学生。因此,我们现在明白了,美国中学要实行走班制,是跟美国大学的自主招生制度密切且相关的:有什么样的大学招生制度,就有什么样的高中上课制度。假如美国实行类似中国那样的高考招生制度,相信美国的走班制也没法建立起来。”在了解美国实行走班制的背景后,作者在自己笔记中探讨了走班制在中国学校教育中实施的前景,完全照搬是必然行不通的,但是可以结合中国国情进行“中国化”尝试。
再就是对美国教育本质的认识,作者在“美国教育的阶层固化问题”一章中进行了比较深入的揭示。《给学生无限可能——细说美国教育》中解释了美国学生没有上补习班传统的几个原因,其中有一点说“美国的阶层观念比较稳定,一般人基本上都满足于自己所在的阶层,很少有非分之想……美国的劳工阶层子弟很少会试图挤进明星高中或私立名校,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去上补习班提高自己的考试成绩。最重要的是,要通过考试录取的公立中小学校在美国凤毛麟角,及时向全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都有。”本书作者在读书笔记中进一步指出:“美国教育分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为底层百姓(如非裔、亚裔、拉丁裔等)设计的,目的是培养能自食其力的劳动力(工具);第二个层次是为中产阶级设计的,培养的是‘工艺品’;第三个层次是私立学校、贵族学校,哪里培养的是领袖人物、社会精英……美国这个国家从表面上看很民主,人人平等,人人都有机会,然而这只是名义上的、口头上的,事实上,底层暴行并没有什么机会。……美国的统治者把很多事情都交给美元来决定,而不直接和百姓起冲突,百姓只好‘知足常乐’了。……一直以来,国内介绍和宣传的美国基础教育,基本上都是美国第二个层次的教育——中产阶级的教育,而这正是美国最想展示给外国看的。……这只是美国教育的一个侧面。”透视了美国教育这种本质,我们才能更加明白当前中国教育的优越性,才不会偏执的以美国教育的片面来全盘否定我们自己的教育。
以上三点,是我合上书以后能够想到的,在阅读后印象最深的问题的前三个。《平视美国教育》这本书上篇探讨了18个话题,下篇探讨了36个话题,包含了从基础教育一直到高等教育中,中国国民比较关心的核心问题、细节问题以及热点问题。读完之后,基本上可以让读者对美国教育有一个客观、冷静的认识,也能够对我们中国的当下教育产生思考和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