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我也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描述。
●比如关于苏区人民素质的描写
(p34)我不知道“共产主义”在实践上对这班人意味着什么,我准备眼看我的这些东西很快地被“共产”——但是当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受到严密检查的目的(比你在其他边境所受到的海关检查要愉快得多)是为了要证实他们以前的一种看法:洋鬼子不可思议。
●比如对中国农民的描述
(p43)我记得,在一九三二年的中日淞沪战争中,中国农民就在炮火交加之中也毫不在乎地继续种他们的田。
●比如在长征路上苦中作乐的毛主席
(p71)在长征路上,毛泽东和李德(另一个烟瘾很重的人)进行了独特的植物学研究,尝遍各种的叶子,要寻出烟叶的代替品来。
●比如让我意识到《让子弹飞》是部“历史电影”的这段话。张麻子直呼内行。
(p82)在许多省份中,税负往往已经预征到六十年或六十年以上,农民因无力缴付地租和高利贷的利息,好几千英亩的土地都任其荒芜着。
●比如蒋介石运输大队长称号可能的由来:
(p93)“九年以来,国民党成了我们的‘军火运输队’。”——毛泽东
●还有斯大林对于拖拉机的狂热。当时苏联生产了大量的拖拉机,用来进行农业运作。当然,也可以用来拉榴弹炮,比如说S-65拖拉机和203mm的重型榴弹炮B-4“斯大林之锤”的配合。
(p375)斯大林取得了胜利,通过了五年计划,对拖拉机产生了狂热。
●还有关于西安事变时蒋介石的一系列行为的描述。
(p420)现在最后一幕开始演出,对于初次见到东方的装模作样的艺术的人来说,甚至对于有些老资格的观察家来说,这都是最最令人惊叹和莫名其妙的一幕。在以后的三个月里,西安事变所引起的政治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大部分都一一展现在观众面前,到了最后,局面就完全倒了过来。有人得到了大进展、大胜利,也有人早到了大挫折、大失败。但是所进行的决斗就像中国旧戏舞台上两个古代武将所进行的决斗一样。他们口中连胜呐喊,手中猛舞刀剑,令人心惊胆战,但是实际上却一点也没有碰到对方。最后,战败者颓然倒地,表示阵亡,过了一会儿自己爬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下舞台,威风凛凛,及其庄严。
在这本书中,我也看到了几段触目惊心的关于人文和地理环境的描述。
其中包括对于陕西地貌和环境的描述:
●陕西(p28):这景色上造成了变化无穷的奇特、森严的景象——有的山丘像巨大的城堡,有的像成队的猛犸,有的像滚圆的大馒头,有的像被巨手撕裂的冈峦,上面还残留着粗暴指痕。那些奇形怪状、不可思议有时甚至吓人的景象,好像是个疯神捏就的世界——有时却又是个超现实主义的奇美的传说。
(p61)农田大部分是地缝和小溪之间的条状小块。在许多地方,土地看起来是够肥沃的,但是所种作物收到很陡的斜坡的严格限制,无论从数和质上来说都是这样。很少有真正的山脉,只有无穷无尽的断山孤丘,连绵不断,好像詹姆斯·乔伊斯的长句,甚至更加乏味。然而其敲过却常常像毕加索一样瞩目。
(p62)到黄昏时分,紫色的山巅连成一片壮丽的海洋,深色的天鹅绒般的褶皱从上而下,好像满足的百褶裙,一直到看去似乎深不及底的沟壑中。
也有关于绥远在闹饥荒的一段时间里人民悲惨的景象。
●绥远(p212):我在绥远度过的那一段噩梦般的时间里,看到了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幼在我眼前活活饿死。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一个辛勤劳动、“奉公守法”、于人无犯的诚实的好人——有一个多月没有吃饭了?…他把什么都已卖了——房上的木梁,身上的衣服,有时甚至卖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他在烈日下摇摇晃晃,睾丸软软地挂在那里像干瘪的橄榄核儿——这是最后一个严峻的嘲弄,提醒你他原来曾经是一个人!
儿童们甚至更加可怜,他们的小骷髅弯曲变形,关节突出,骨瘦如柴,鼓鼓的肚皮由于塞满了树皮锯末像生了肿瘤一样。女人们躺在角落里等死,屁股上没有肉,骨瘦嶙峋,乳房干瘪下垂,像空麻袋一样。但是,女人和姑娘毕竟不多,大多数不是死了就是给卖了。
…但是这毕竟还不是最叫人吃惊的。叫人吃惊的事情是,在许多这种城市里,仍有许多有钱人,囤积大米小麦的商人、地主老财,他们有武装警卫保护着他们在大发其财。叫人吃惊的事情是,在城市里,做官的和歌妓舞女跳舞打麻将,那里有的是粮食谷物,而且好几个月一直都有,在北京、天津等地,有千千万万吨的麦子小米,那是赈灾委员会收集的(大部分来自国外的捐献),可是却不能运去救济灾民。为什么?因为在西北,有些军阀要扣留他们的全部铁路车皮,一节也不准东驶,而在东部,其他国民党将领也不肯让车皮西去——哪怕去救济灾民——因为怕被对方扣留。
我也看到了一下比较有趣的对话。
●(p46)“谢谢你——同志!”我道歉说。
那个少年先锋队员大胆地看着我。“不要紧,”他说,“你不用为了这样一件事情感谢一个同志!”
●(p65)“什么叫共产党员?”我问道。
“共产党员是帮助红军打白匪和国民党的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开腔道。
“还有呢?”
“他帮助我们打地主和资本家!”
“那么什么叫资本家呢?”这个问题可难住了一个孩子,可是另外一个孩子回答道:
“资本家自己不干活,却让别人给他干活。”这个回答也许过分简单化了,不过我继续问:
“这里有地主和资本家吗?”
“没有!”他们都齐声叫道,“他们都逃跑了!”
“逃跑了?怕什么?”
“怕我们的红军!”
“我们的”军队,一个农村孩子说“他的”军队?显然,这不是中国,但是,如果不是中国,又是什么国家呢?我觉得这是不可信的。谁把这一切教给他们呢?
我后来看到红色中国的教科书和遇到圣诞老人徐特立时,终于知道了是谁教给他们的。
我庆幸的是,在当今的中国,军队依旧是人民的军队,依旧在时刻准备着为人民服务。在抗疫、抗洪、抗震的一线,依旧是可爱的人民子弟兵在舍生忘死的奋斗着。过去的敌人,害怕我们的红军;现在的敌人,依旧在害怕着我们的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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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中,我也读到了很多著名历史人物做的一些论述,和作者一些对于历史的描述。
●(p97)“在占领中国的长期负担的重压下,日本的经济是要崩溃的;在无数次胜负不决的战役的考验下,日本军队的士气是要涣散的。当日本帝国主义的浪潮在中国抗战的暗礁上冲散了以后,中国革命人民中潜藏的大量人力,却还可以输送无数为自己的自由而战斗的战士到前线来。”——毛泽东
●(p121)“我继续读中国旧小说和故事。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些小说有一件事情和他别,就是里面没有种田的农民。所有的任务都是武将、文官、书生,从来没有一个农民做主人公。”——毛泽东
●(p146)“我记得一九二〇年的一个插曲,那年新民学会组织了一个示威游行,庆祝俄国十月革命三周年。这次示威游行遭到警察镇压。有些示威者要想在会场上升起红旗,警察禁止这样做。示威者指出,依照宪法第二十八条,人民有集会、结社和言论自由的权利,但是警察听不进去。他们回答说,他们不是来上宪法课,而是来执行省长赵恒惕的命令的。从此以后,我越来越相信,只有经过群众行动获得群众政治权利,才能保证有力的改革的实现。”——毛泽东
●(p156)“陈独秀实在是害怕工人,特别害怕武装起来的农民。武装起义的现实终于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完全失掉了他的理智。他不能再看清当时的形式。他的小资产阶级的本性使他陷于惊惶和失败。”——毛泽东
●(P211)但是,虽然西北这些苏区是围绕着刘志丹这个人物发展壮大的,但不是刘志丹,而是生活田间本身产生了他的人民这个震天撼地的运动。要了解他们所取得的任何胜利,不仅必须了解他们所为之奋斗的目标,而且要了解他们所反对的东西。
●(p286)“我们不过是人民打击压迫者的拳头!”——彭德怀
●(p412)“中国民族解放运动的胜利是国际社会主义胜利的一部分,因为中国打败帝国主义意味着摧毁帝国主义最强大的一个根据地。如果中国赢得了独立,世界革命就会非常迅速的发展。如果我国遭到敌人的征服,我们就丧失一切。对于一个被剥削民族自由的人民,革命的任务不是立即实现社会主义,而是争取独立。如果我们被剥夺了一个实践共产主义的国家,共产主义就无从谈起。”——毛泽东
●(p433)“一般历史,特别是革命的历史,总是比最优秀的政党、最先进阶级的最觉悟的先锋队所想象的更富有内容,更多种多样,更生动活泼,‘更巧妙’。这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最优秀的先锋队也只能表达几万人的意识、意志、热情和想象;而革命却是在人的一切才能特别高度和集中地表现出来的时候,又千百万最尖锐的阶级斗争所激发的人的意识、意志、热情和想象来实现的。”——列宁
这段话用于中国是很恰当的。列宁所承认的,在某种意义上简单地来说,就是共产党的语言难免有错,共产党人往往很容易把他自己的感情上的主观意愿同现实混为一谈,患有把“几万人”的“意识”看成是“千百万人”的“想象”的错觉。这固然不一定是辩证唯物主义方法的弱点的证据,却是辩证法论者的弱点的证据。这说明了为什么共产国际的喉舌《国际通讯》或《新群众》有时在分析一定的历史可能性时会像《泰晤士报》或《意大利人民报》一样是错误的。
其中,有几段话,值得再单独提一提。
●(p10)“红军,由于他自己的斗争,从军阀手里,争得自由,而成了一种不可征服的力量。反日义勇军从日本侵略者的手里夺得行动自由,也同样武装了自己。中国人民如果加以训练,武装,组织,他们也会变成不可征服的伟大力量的。”——毛泽东
●(p95)斯诺问:“怎样才能最好地武装人民、组织人民和训练人民来参加这样的战争?”
毛泽东答:“人民必须有组织自己和武装自己的权利。这种自由,蒋介石过去是不肯给予他们的。但这种压制可并没有完全成功——譬如就红军的情形来说,就是如此。还有,北平、上海和其他各地虽有严重的镇压,但是学生却仍开始把自己组织起来,有了政治上的准备。但是学生和革命的反日群众还没有获得他们的自由,还不能动员起来,加以训练和武装。反过来,当人民大众获得了经济的、社会的和政治的自由,他们的力量就将千百倍地增强,全国人民的真正力量就将显示出来。”
“红军经过自己的斗争,从军阀手中获得了自由,成为一支不可征服的力量。抗日义勇军,也同样地从日本压迫者手中,获得了行动自由,武装了他们自己。中国人民如果加以训练起来,武装起来和组织起来,他们也可以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上两段话,是毛主席在抗战时期说的。当时的中国是支离破碎的。而在十余年后,在抗美援朝胜利之后,在毛主席于一九五三年九月十二日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二十四次会议上的讲话《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和今后的任务》中,毛主席说:
●“帝国主义侵略者应当懂得: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烦了,是不好办的。”
而去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再次引用了这句话:
●“无论时代如何发展,我们都要汇聚万众一心、勠力同心的民族力量。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中国人民在爱国主义旗帜感召下,同仇敌忾、同心协力,让世界见证了蕴含在中国人民之中的磅礴力量,让世界知道了‘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在三月,华春莹在回应美国制裁的时候,也引用的这句话的变体:
●“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120年前的中国,中国人民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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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有一些写在章末的笔记。挑这几个倒也不是说这几段是书中最好的,而是书中还有一些很好的章节,我写不出来感想。因为个人文笔能力有限,很多东西,很多读之后的感情,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最终落下笔头去写的,也就这一些,便从中挑了一些掺杂个人情感较少的发了出来。
●(p249)同红色为农民谈话
这一篇太精彩,让我真正的意识到戏剧真的是来源于生活的。这一段段对话,你甚至都不用怎么改,就是一个十分精彩的舞台剧剧本。苏区农民村民的淳朴、厚道、耿直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红军的尊重,但同时也参杂着的抱怨,对白军的仇恨,将人物形象丰富和立体。真正的戏剧,往往就在人民的一言一行之中。
●(p260)“他们唱的太多了”
这照应了列宁的态度,即便是贫穷的国家也可以实现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按历史阶段上讲,可能要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物质充裕的时代更容易实现。但我认为那时的共产主义的共产主义精神是弱的。因为是在物质极度充裕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靠着生产力极度发展,资源充足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是如果这种极度充裕的物质一旦减少,就很容易崩溃的社会结构。而真正的共产主义应是每个人心中的共产精神。有这种精神,无论是大富大贵,还是积贫积弱,都可以构建出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是一个历史阶段,是一种社会性质,但更应是一种共同的信仰,共同的价值,一种无比崇高的精神。
●(p330)“红小鬼”
我能想象到这样的孩子的样貌,彤红的圆圆的小脸,穿着破烂但却整洁干净。每天朝气蓬勃,没有忧愁的时候。你总能看到他们跑过来,笑着放下东西,然后再跑开。突然想到,《纳粹高徒》中骑车送报的小男孩托德在听杜山德讲那些纳粹故事之前,也是如此。但最终,托德成为了“纳粹高徒”,而这些听着红色故事陪着红军长大的小战士,成为中国的希望。这让我不禁一阵恍惚,现在中国的孩童在这样的年龄段,又在倾听着怎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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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来来回回读,加上写这些东西,大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有意义的。我边读书也边做了很多思考。对于我个人,心中是有一些理想的,读过书之后,理想也更加坚定了。但是存在的问题还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要像书中的前辈们学习的,不应该仅仅是一种精神,更应该是他们敢于实践的勇气,敢于去将我们的理想映照到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