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一个负责好学的好老师,普通如你我,真实如你我,就这样一步步被逼进了精神病院。读来令人心痛,心酸,心塞。
疫情到来后,响应教育部“停课不停学”的号召,教师摇身一变全成了主播,直播课堂成为教育界最热门的话题。在这一轮直播热潮中,全民上阵,体育老师也不例外。杨老师面对这一任务,也毫不推诿,尽职尽责,至少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可惜网络直播竟然像走钢丝绳,一着不慎,摔得鼻青脸肿,一败涂地。
那么,正如小说原标题,都是直播惹的祸吗?
疫情之下,直播让线上教学如火如荼,学生足不出户,学不停步。但同时,直播的透明性、即时性,把主播的行为真实地呈现在观众面前,往往不经意间暴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可这又算啥真相呢?一段不雅的录音,完全在杨老师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他认真履行教师的职责,上课毫不马虎,更无不良居心。
是谣言害了杨老师吗?
是的,看那些躲在电脑背后的人,又是怎样居心叵测地揣度杨老师,用恶毒的谣言一步步毁了杨老师。小说围绕“谣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谣传女教师、直播、晨练,写了公开信澄清后又变成男老师、直播、晨练,还增加了十三个女友,更煞有其事地提供公安部门的证实。无奈之下,天真的杨老师,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谣言源于网络,不如索性利用网络,为自己洗白,然而网民们变本加厉,进一步延伸出同性恋、变态等等,杨老师彻底被击垮了。
可是谁又为谣言负责吗?网民吗?
网民们和杨老师无冤无仇,杨老师既不是人人唾骂的贪官,也不是人见人诛的坏蛋,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为什么非要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呢?疫情之下洞见人心,那些穷追猛打、不依不饶的网民,仅仅出于无聊、猎奇、好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布谣言,恶狠狠地逼疯杨老师,从中寻得快意和满足。
从这个意义上讲,小说批判了人性的阴暗、丑恶甚至卑劣,因网络的掩盖而恣意地生长,受害者不胜其扰。在这样的网络世界里,我们不免人人自危,文明、美好一点点被摧毁,丑陋、恶俗蔓延覆盖,你我这样的普通人,难免哪天也成为下一个杨老师。
但小说的意义不止此。
小说构思精巧,双线结构:一是不断衍生的谣言,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主线;二是以教务主任为代表的教育部门,他们何尝不是“谣言”的推动者、合作者?是他们要求毫无经验和准备的杨老师上直播体育课,而“谣言”出现时,罔顾事实和杨老师的情况说明,依然以“教学事故”定义。
杨老师为代表的教师群体,是一群怎样的老实人?可以任由别人抢体育课,也可以随时接受安排的体育课。不会网络直播,就花时间现学现用。安排早晨7:00上课,尽管许多人此时还在梦乡,但杨老师毫无怨言。即使被造谣,要求写情况说明,他虽有委屈,却也体谅学校,及时完成了。即便教育局对他通报批评,他生气之余,还是决定要解释清楚。
张文宏医生说过: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不让老实人吃亏,不欺负听话的人,社会才会风清气正,人人才会去努力做事,做事的人才没有后顾之忧。老实人遇到委屈事,需要的是包容、帮助、支持,而不是推波助澜,把老实人逼上梁山。
小说里也不乏一些让人温暖的细节:抖音网红谭老师热情地帮杨老师拍辟谣视频,语文老师心疼地用笔为杨老师叫屈,他们是和杨老师一样的普通老师,却成为整篇小说的一抹亮色,平凡生活中的平凡人,才是光明的希望所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