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盖尼·奥涅金》是我阅读的第一部外国的长篇诗体小说,阅读体验比较新奇。用诗的韵脚来给小说赋予歌一样的讲述方式,在阅读时明显更加容易接收到作者和译者想要传达的情感。
在读《叶甫盖尼·奥涅金》时,我每读过一两行就会看到原文有关的注解。原文用到的法语词汇非常多,这也恰恰证实当时俄罗斯人(尤其本作作者普希金)受到大量法语教育的史实。有时候我会比较好奇,法语的全文读出来会是什么感觉。
我印象最深刻的片段是达吉亚娜的一夜噩梦,这部分诗描绘出来的画面在我眼前展开,既瑰丽又诡异,在爱情和现实为主调的小说中,出现这样的场景很出乎意料。而且噩梦的剧情也是整部小说的一个重要的剧情点,为之后的剧情发展埋下伏笔。达吉亚娜的噩梦让我想起来:有人问,文学中的悲剧为什么会让读者感到肝肠寸断,因为故事的一切,都在美好中发生,随着剧情走向下坡,没有人马上清醒地发觉事情是从哪里开始变坏,也正因为没有人可以阻止这种变坏趋势的蔓延,所以悲剧显得让人无助又痛苦。噩梦的最后,连斯基被伤害至死亡,再加上他给自己写的诗有所暗示,普希金在这里很用心地描刻这一个角色Bad Ending的剧情。但是,当死亡真实发生时,我反倒没有特别心酸或悲伤,而是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果然要走到这一步了。”
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虽然在这部长篇小说中使用了大量的神话、宗教元素和相关词汇,但总体传达的情感是更加现实的、冰凉冷酷的。达吉亚娜虽然在最后还说自己仍然爱着奥涅金,但她已经进入到了生活富足、充实的日子,把握感情更加自由,而奥涅金却被迫离开家乡、离开生活的国家、离开社交圈,重新回来见到达吉亚娜时,他仿佛是这个小说世界的“多余人”。我个人认为,即使小说更多篇幅在讲述达吉亚娜的故事,名字《叶甫盖尼·奥涅金》还是很合适的,小说最后的视线焦点还是被“多余出来”的奥涅金。
在读完小说原文译本之后,我又去观看了改编的话剧。相较于小说,话剧在舞台上有了更多表现方式,表演者的肢体语言、神态和语气,更加丰富了长诗所能传达到读者大脑的情感和信息。舞台艺术还能在侧面烘托氛围,比其单纯的文字,容易让人触景生情。我对《叶甫盖尼·奥涅金》中每个人物的形象基本能在话剧中被很好地塑造出来,因此我特别喜欢话剧改编版的《叶甫盖尼·奥涅金》,易懂也不失韵味,很想看到以后这部小说还可以被改编成更贴合原文而且还有艺术创新的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