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读了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一书,一种震撼久久地在心灵深处荡漾。书的第一篇就是《孩子你慢慢来》一文。
“我”去买花。一个黑衫黑裤的老妇人把二十几支桃红色的玫瑰从桶里取出,交给小孙儿去绑花。小孙儿大概只有五岁,清亮眼睛,透红的脸颊,咧嘴笑着,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他很慎重、很欢喜地接过花束,抽出一根草绳绑花。花枝太多,他的手太小,草绳又长,小小的人儿又偏偏想打个蝴蝶结,手指绕来绕去,这个结还是打不起来。老祖母的粗声骂语没有让他放弃,绳子穿来穿去,刚好可以拉的一刻,又松了开来,于是重新再来;小小的手慎重地捏着细细的草绳。“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这个孩子从从容容地把那个蝴蝶结扎好,用他5岁的手指。
好一个“孩子你慢慢来”,好一个“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等待一个五岁的孩子从容去做一件事情。这“等待”意味着什么呢?一份耐心还是一种宽容?一个欣赏还是一腔期盼?一种信心还是一股力量?一种母亲的温柔与善良洋溢在字里行间。孩子的成长需要等待,等待孩子慢慢长大,从容长大!
文章给我的震撼在接下去作者所描绘的昔日学校的“体罚”现象,这种景象一定会令每一个阅读它的人心惊胆颤的:林老师用很长的藤条抽没有交补习费又没法完成黑板上第三题的王爱莲,“直抽得鲜血顺着她虬结的发丝稠稠地爬下她的脸,染着她的手指,沾了她本来就肮脏的土黄色制服。”“张小云没有交作业,老师要她站在男生那一排去,面对全班,把裙子高高地撩起。”“李明华上课看窗外,老师要他在教室后罚站,两腿弯曲,两手盯着一盆水,站半个小时……”要不就是张炳煌得了个“丙下”,老师把一个写着“我是懒惰虫”的大木牌挂在他的胸前,要他在下课时间跑步绕校园一周。那时,作者11岁。
当昔日的镜头那么清晰地被文字所反映时,一种悲愤、怜悯、同情、惋惜乃至一种无以名状的心情久久在心头萦绕。等待一下!等待一下多好!老师等一下,也许王爱莲就能解完题目;张小云就会完成作业;李明华就会转头看黑板,张炳煌的成绩就会从“丙下”上升至“丙上”。儿童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我们只要等待,他们都会慢慢地开出绚丽的色彩。可惜不是每一朵花都能开到凋谢,有一些花或许未开放就枯萎了。故事中的这个被藤鞭的王爱莲,在故事的最后,就带着三个弟妹,跳进了爱河。一条水很脏的河(好有讽刺意味的河名)
文章基调有些温婉、凄伤,但很现实,也很真实,这是作者的亲眼所见,亲身体验。当文章最后,又出现文章开头的那“耐心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那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一个5岁孩子从从容容地专心做一件事情,把蝴蝶结扎好”的镜头时,我的心里竟一阵阵的颤抖,这个夕阳下耐心等待的镜头已经刻骨铭心的烙印在心灵深处: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
“孩子,你慢慢来。”一句话,暖到心里。“孩子,你慢慢来,前面的路还很长,你要从容走好每一步”。站在窗前,面向操场,我对孩子们说。
静静的夜晚,我坐下来,泡一杯茶,静静阅读此书中纯净的文字,让字里行间飘荡着的祥和宁静的气氛慢慢在我的室内飘散开来。